第20节(2 / 2)

更重要的是,她还得知冯晴若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拿我的名牌,去请闻琴师前来一叙。”

“喏。”

外人只知闻琴师乃平康坊第一琴师,却不知孟娉婷自来了武陵春苑后,授琴艺之人正是闻琴师,这么说起来,二人也算是有些师徒情谊。

故而,孟娉婷说明想请闻琴师一起出使京兆府的寒食宴时,闻琴师并未拒绝。

之后,孟娉婷特意派人将要出使寒食宴的各家娼妓以及乐师的花名册,送去了京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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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京兆府侍宴,莫七自然要跟着孟娉婷。

孟娉婷带领着侍宴诸妓,甫一进京兆府后院,就隐约觉得有人跟着他们,再一回头,就见莫七不见了。

她不动声色地带领众人进入侍宴大厅,此时两侧食案旁皆已有穿着官袍之人落了座,食案上摆各类寒食水果酒馔。

“武陵春苑都知孟娉婷特携诸妓前来侍宴。”孟娉婷带领着诸妓对着上首主宴的京兆尹行了个参礼。

冯府尹道:“孟都知既然来了,怎么还蒙着面纱?”

京兆尹给平康坊下牒并非毫无目标性的,他当然也是冲着孟娉婷长安第一都知的名头去的,虽说前阵子闹出孟都知毁容传言。不过后来听说已经恢复如初了,外界一直很好奇这长安第一都知的长相,所以大家伙便想着趁这次官宴一睹孟都知真容来着。

谁知,竟又蒙着面。

孟都知不亢不卑道:“回府尹,奴家现如今已不露面献艺了,只协管诸妓侍宴。”这就是接管武陵春苑的好处,人身自由可由她自行掌控,虽说出使官宴,需由都知带队,但都知并不用入席伺候,只在后面协调督促即可。

冯府尹自然听闻了武陵春苑的新东家变成了眼前这位,这里是官宴,他也不好强人所难地要求孟都知解下面纱,便抬抬手,示意可以开始了。

寒食宴无需歌舞伺候,只用侍宴斟酒布菜等。

姑娘们纷纷入席,提壶持箸驾轻就熟。

虽无歌舞伺候,但这种场合总不能你看我,我看你,默然无语。

所以,除美女侍宴,丝竹亦不能少。

少顷过后,但闻殿角处,几点琴声如泉水叮咚,旋即,一曲《定风波》悠扬而起。

孟娉婷站在闻琴师身后,果然看见门外游廊的红柱后面,掩着两个面皮白嫩的皂隶,鬼鬼祟祟地探着脑袋往这边瞄。

待看清其中一皂隶的脸后,孟娉婷暗自笑了。

酒过三巡,孟娉婷见诸官隐有醉意,想着再过不久,这宴就该结束了,便独自一人出去散散,只留柳惜惜镇场。

这京兆府的公廨委实没什么可看的,后院虽大,却无景致可赏,其内也多是一些衙内休憩场所,她一女子不便多闲逛,随处寻了一清净之地坐下。

少顷,果闻假山后有脚步声起,孟娉婷扯了扯唇。

“原来孟都知在这里,竟叫在下好找。”

一个身穿绿袍官服的肥壮汉子从假山后面跳了出来,醉眼淫/笑地指了指孟娉婷。

本以为等来的会是那两个小皂隶,不成想等来了一个从宴席上偷溜出来的醉汉。

孟娉婷起身就走。

那醉汉见状,立即张开双臂跳到孟娉婷面前,打着酒嗝问:“孟都知可是在等在下?”

人都已经逼到眼前了,再装无视恐有不妥,便忍着胃里翻腾的恶心,叉手行礼道:“官爷安康。”

醉汉向孟娉婷走近了一步,眼看就要贴上孟娉婷的玉峰了,说话的腔调更是恶俗下流至极,“在下安不安康的,得看孟都知表现如何?”

孟娉婷向后退了一大步,柳眉倒竖:“官爷自重,奴不侍客。”

他当然知道这些坊中之妓来应官宴,向来是只侍宴,不侍寝的,何况长安第一都知,想要爬上她的床,原是没个千百金下不来的主儿。

只是听说,前阵子这长安第一都知闹了个大笑话,传长安第一都知变成了长安第一丑八怪,被人仅用十金就买下了初夜。他一直无缘得见,今日既然见了,怎么也得满足了这好奇心,若是丑就罢了,若是美的话,他不防也花个十金尝尝这软玉温香。

“不侍客也可以,你先把面纱揭了,让本官瞧瞧你的模样,看看有没有坊间传言那般……”醉汉打了一个臭气熏天的酒嗝,“奇丑无比。”

原来此人来,竟是为了取笑她的。

顿时怒从心起,孟娉婷粉拳紧握,绷着小脸道:“恕难从命。”

醉汉叉腰,酒劲和火气一起冒上了头,横眉竖眼道:“你一个下贱的娼妓,竟然还敢违抗上令,本官叫你揭,就揭!”

这就是身份,一个官,一个娼,官叫娼跪,娼不得不跪,不跪者,官可以任意处罚娼。

尽管孟娉婷很清楚自己此时此刻的身份,可是她骨子里仅剩的清高不允许她退让,她咬着牙,双拳攥得死死的,静静地瞪着醉汉一动不动。

“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看爷不……”醉汉扬起铁掌就要去扇孟娉婷的脸。

孟娉婷咬紧腮帮,闭上眼睛,等待着耳刮子的落下。

然而等了半晌,凌厉的掌风堪堪停在耳畔,醉汉叫嚣的声音戛然而止,就是没有等到耳刮子落下。

她缓缓睁眼,却看见醉汉的手臂被人用力反拧在半空中,那醉汉疼的直扭着身子下蹲才能缓解痛苦。

目光下滑,她二人手臂的缝隙里很快看见一张清癯俊美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某人英雄救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