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2 / 2)

崩原乱 四下里 10174 字 1个月前

看得到,吃不到,这就是眼下师映川的真实处境,他压在连江楼的身上,相当不情愿承认这个事实,但他又无法可想,大概这就是单方面爱上一个武力高绝的男人的坏处罢,根本不能来硬的,他悻悻直起身子,退到距离大床两步远的地方,耸了耸肩,道:“果真很麻烦啊,你是软硬都不吃的人,想必我现在就算是脱光了衣服躺在你面前,张开大腿让你上,你大概也一样无动于衷,对罢?该死,我为什么偏偏喜欢你这样的男人?”师映川有些苦恼地用手挤压着眉心,泄气似地喃喃:“我怎么说也是别人嘴里的天下第一美人,更何况身份,地位,力量,无论哪方面都配得上你了,而且我们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彼此很熟悉,也有感情基础,我实在很难想象,你居然在面对我的时候都不动心,这不科学……看来这世间只怕也真没有能够让你动心的人了,是不是?”

师映川心底仿佛有一团火,烧得他烦躁不堪,口气也冷漠起来,连江楼从容不迫地站起身,自顾自地去倒了茶坐下来喝着,师映川看他那全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样子,气得肝疼,又自嘲:也只有这个人,才能如此轻松左右着自己的情绪啊!

一时间师映川突然又觉得啼笑皆非,很没来由的,他看着连江楼静静喝茶的这一幕画面,眼神有些复杂,也有些说不清的温柔,他走过去,也一样坐了下来,取了一只杯子给自己也倒上了茶,此时他冷静下来,也就不再是方才的咄咄逼人模样,更无凌厉,仿佛是回到了从前那样平和的时光,这样的他没有了平时的威势,却无损于他的魅力,只令气质越发显得悠远闲适,变得可以亲近起来,他凝视着连江楼,整个人渐渐放松下来,有点像是与一位多年未见的朋友相聚:“很想你,很久没有和你一起过年了,我怀念大光明峰,怀念白虹山,怀念从前和你在一起的日子,真的是很美好的时光,如果后来的一切都没有发生的话,我们现在应该还是会很平静安稳地生活在一起罢?你还是我师父,我还是你徒弟,一切都不会改变,永远不变。”

师映川的声音很轻,很放松,而这个时候,连江楼目光微微一闪,视线凝聚,却是移目看来,他眼眸深处,似有无数星辰,或者说是他的眼睛明亮得足以将天上所有星辰的光彩都给遮掩下去,道:“……我也很奇怪,你为何会对我生出这等念头。”师映川嘴里长长呵出一口气,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这种事确实很奇怪,不过你看,我父亲纪妖师不也是喜欢你么?这么多年都还是死心眼,而我母亲燕乱云,也是一样,所以啊,我既然是他们俩生出来的,那么跟他们一样对你有这种念头,似乎也不算什么很意外的事情了,不是吗?”连江楼闻言,黑眸中先是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光彩,随后唇角微弧,就算是笑了一笑:“……却也有些道理。”

两人默默坐着喝茶,连江楼坐着的姿态略带随意,但仍然给人一种挺拔笔直的端严之感,黑发垂落散于肩头,发丝的阴幕多多少少掩去了他的几分凌厉之气,师映川不得不承认,即使自己见多了美人,连江楼也仍然是极特别的一个,他瞧着对方,享受这片刻的宁静,猩红的眸子微带空茫,仿佛睁不开似的,只觉惬意,这些年他容貌长成,早不复当年那不起眼的模样,一举一动都是如画风景,可对面的男人却连看也不曾认真看上一眼,师映川不忿之余,又觉得好笑,这时却不防外面突然响起一连串的鞭炮声,连江楼抬头向外看去,神情如水,看不出深浅,却淡淡地道:“……你不去放上几挂?你从前每当过年的时候,就总爱亲自做这些琐碎之事。”

师映川没想到对方会提这个话,他下意识地抬头,正好就看到连江楼视线又移过来,两人目光相接,男人凤目明灼,其中分明有一种师映川很熟悉的东西,不知为何,师映川心中突然烫了起来,他双目闪亮,红色光华灼灼,紧盯在连江楼英俊的面孔上,声音依稀有些低涩道:“可是我现在已经长大了,喜欢做的不再是乐颠颠地放鞭炮放烟花这样的事情,而是想跟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喝茶聊天,做些亲密的事情。”连江楼的眸光自青年脸上一掠而过,他看着师映川不掩渴盼的面孔,语气悠悠却越显冷澈,不紧不慢地道:“你现在所做的,不就正是这种事?”听了这话,师映川不觉菱唇微扬,这是一个看似有几分轻佻,但实际上却极富风情的表情,只不过那唇边演化出来的笑色,总令人觉得有讽刺之意:“这怎么能一样呢,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外面鞭炮声声,夹杂着欢声笑语,但殿中却仿佛完全不受影响,就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师映川说着话,虽然他在微笑,但那并无温暖的眼睛,以及肌肉紧绷的脸,显然表明他心中绝不像外表这样全无波澜,而对面连江楼看起来沉默寡言,不爱与人交流,但事实上他心思之敏锐犀利,绝对有勘破人心的本事,这二人此时坐在一起,时隔数年后相聚,曾经的心思转折,从妄境中回归现实,都在这一刻徐徐展露出来,无数过往好似重峦叠嶂一般在眼前如水般流过,有什么东西似嫩芽破土,生机萌发,蠢蠢不可抑止,师映川唇角勾起的弧度似乎更深了些,讥诮的味道也愈浓,只用余光瞥了一下连江楼,目光闪动,继而便失声低笑,在男人的注视下,轻启菱唇,缓声说道:“我在想,自己现在虽然已经跨入宗师之境,但还是没有把握对你出手,想来等我日后当真决定对你出手的时候,应该就是我有把握一举将你击败的时候罢?当那一天到来之际,我会好好品味我应得的东西,享受那来之不易的胜利果实。”

青年开口的时候,嗓音低柔磁性依旧,只不过语锋却是渐渐流利,唇角更是显出一丝嘲弄的弧度,这时连江楼杯里的茶水已经喝完,连江楼便伸手去拿茶壶,不防师映川却是与他同时伸出手去,手指轻轻一抖一抬,却是按在了连江楼的手上,两人顿时目光相触,双双对视,师映川红眸流波,全无放开手指的意思,连江楼见状,手向后自然地抽回,然而却是……抽之不动!

师映川莹白如玉的手按住连江楼的手,看他的样子,显然没有半点放手的意思,唇角微微勾勒出一丝意味悠长的弧度,笑容却反倒淡了几分,轻叹道:“我早就已经是一个男人了,不再是一个孩子,你明白吗?”他的语气带着一股奇异的韵律,声音压得很低,更有一种强烈要表明什么东西的味道,难以言喻,丝毫不假雕饰,自有一番迷离且悠叹不尽的意味,就在这一刻,仿佛时光倏然倒流,只不过那个曾经依附在师尊羽翼之下的男孩,如今已再不是弱者的身份,连江楼看到青年此刻脸上的神情,感受到手上传来的异样温度,一股奇妙又怪异的感觉,从心底深处悠悠泛了起来,他眼中突然间瞬息冰封千里,好似能够将人的灵魂也冻结起来,师映川却眯着一对虚实难辨的红色眼睛,里面血色正浓,看得分明,又似火焰一般,他整个人如蹈血海,如在火焰之中,一望无边,眸光的每一次波动,都好象是无数条蜿蜒曲折的小溪,终将注入一片雄浑幽深的心湖中去,就像他今日透露出来的性格一般,他缓缓握紧连江楼的手,声音变得微弱而嘶哑,好象是被其中滚滚的煞气所染,同时也大大地微笑起来,只是这次那唇边的冷冷轻诮之意,比之刚才却是再明显不过了:“曾经我只能仰望你,而如今,我却终于有了主动去抓住你的手的力量,世间是非变幻,颠倒变迁,真莫过于此啊……”

这声音干涸而粗砺,仿佛下一刻就会磨破人的皮肤,同时也存了几分极尖锐的嘲弄之意,棱角硌人,但也就是这一句话说出,仿佛是借此清除了心中那在层层重压之下的浊气,顿时心念清明起来,连江楼不知为何,脸上却又徐徐平淡下来,自顾自地将眼皮微垂,似乎全不在意,说道:“……你要如何才会满足?是耳鬓厮磨,又或者……一夕之欢?”这话就像是在问今天天气如何似的,随意得令人发指,然而钻进师映川的耳朵里,却让他的心冷浸浸地仿佛被埋进了冰碴当中,他看着连江楼一对黑眸,觉得自己像是被扔进了冰封的荒原,一颗心一直沉下去,沉下去,他无法说话,只能看着男人纹丝不动地静坐在自己面前,英俊的脸上带着清澈无比的平静,他本来以为自己早已经可以做到四平八稳地面对一切事情了,然而事到临头,他却还是忍不住,他有些神经质地‘哈’了一声,道:“一夕之欢……莲座这是把我当作叫花子打发么?慷慨慈悲地赏我一点好处,让我赶紧远远地滚开么?我就……这么贱?”

“我就……何至于此?”师映川猛地站了起来,他嘴里吐出这句话之后,气息强行压抑才总算是喘匀了,他向后退了一步,眼中洪流肆虐,血云漠漠,他的眼睛死死盯在男人身上,无论如何也拔不出来,只是冷笑道:“原来我最终也只能得到这样一个答案,真是冰冷无情啊,冷得让我快喘不上来气了,我是不是应该感谢莲座的慈悲?竟然肯施舍给我一次,咱们以往那些年的交情,还真的没有白费!”连江楼看着青年已经有些微微扭曲的脸,浓黑的眉毛微扬,微抬眸光,气息无比清澈,就好象随时会离开人间,当然,也许这只是错觉:“……我平生只知求道、问道,因此你要的东西,我给不了,你再如何强求,于你于我,都无非是苛求罢了。”

师映川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渐渐稳定下来,他眼中厉火幽幽,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只觉得一股冷意直透进骨髓,但同时某种认知却是前所未有地清晰,此时此刻,他彻底明白自己爱上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以前他就知道的,但与眼下相比,那种感觉却完全不同,这真的是一场噩梦,而自己就沉沦在噩梦之中,更可怕的是,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师映川死死盯着男人的眼睛,他甚至能从对方的眼底看到自己冷白如冰的扭曲脸孔,男人的的眼神毫不躲闪,也完全不需要躲闪什么!那眼神就像是一把最锋利的剑,狠狠破开了他自己编织的美梦,让现实粗暴地灌进他每一个毛孔,师映川突然‘哈’地一笑,脸颊两边的肌肉微微抽搐,在这一刻他真正地清醒过来,紧接着心情也出奇地稳定下来,他唇角微微翘起,双眸冷透,触目生寒,只咬牙喃喃道:“好,好,一夕之欢是不是?我要了!现、在、就、要!”

脑海中宁天谕突然大笑:“……正该如此!你早就应该这样做了!什么情情爱爱,统统都是一厢情愿的可笑东西,今日你得偿所愿之后,他就再不是你的心魔!”师映川置若罔闻,没有说话,他与连江楼的眼神相对,无意识地攥紧了拳头,脸上露出神经质而又残忍的笑容,他加重了语气,用怪异的音调道:“怎么,难道莲座又改变主意了么?还是说,刚才那番话,只是说着玩玩而已?”对于这样的挤兑,连江楼冷冷抬眸,惜字如金:“……自然不是。”

话音未落,男人已缓缓站起身来,走到远处的大床前,毫不迟疑地抬手取下头顶的莲花玉冠,然后解开衣裳,他的动作从容无比,仿佛这仅仅就是一个单纯脱衣的行为,与其他无关,师映川稍稍滞了一下,即便他心中已经千万次幻想过这样的一幕,但在这一幕真正发生的时候,他却发觉自己的全身都在颤抖——他怎么能不颤抖呢?他心心念念的完美男人,无数次意·淫的对象,在今日,在此时此刻,却用这么一种再明确不过的方式表明他的梦想即将成真,立刻就可以实现!

☆、二百六十三章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眼见着自己似乎立刻就能够梦想成真,一偿夙愿,师映川不禁激动得全身微微发抖,这个男人曾经是他一生为之追逐的目标,成长进步的动力,在他的生活中无处不在,而现在,这样的一个人,似乎可以是他的了?只要伸伸手,就可以碰到了?这,这……可真是令人兴奋!

此刻就连师映川自己都无法确切地描绘出自己的心情,他只有深深吸着气,才能让自己继续维持着相对平静的形象,而不至于失态……就在这转念之间,连江楼衣衫落尽,露出寸缕不着的身体,这是一具可以用完美来形容的男体,比例无可挑剔,健美,高大,纯净,令眼睁睁看到这一幕的师映川立刻嗓子都觉得沙哑起来,喉头不可抑制地微微蠕动,迫切渴望着,胸腔中仿佛有人在疯狂咆哮,催促着他快点再快点扑上去,恶狠狠地连皮带骨吞噬了这个男人,那一点犹豫在这样的冲动中没坚持片刻就被撕得支离破碎,再不成样子,这导致师映川的眼睛越发鲜红,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耗费了很大的力气,他咬咬牙,突然间快步向大床走去。

他这一路走过去,身上的衣物就好象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灵巧地解着衣带似的,纷纷落地,等师映川走连江楼面前的时候,他全身上下就与对方一样,完全没有遮蔽了,如同初生的婴儿一般,双方彻底坦呈相见,师映川感觉到自己吸入的空气从肺中生生被挤出来,胸腔不堪重压,然后被声带狠狠摩擦,致使嘴里发出模糊不明的低喘,哪怕身上还带有寒心玉,身体却还是瞬间就从内到外地火热起来,皮肤滚烫,面前的连江楼发幕如瀑布般低垂而下,表情一如既往,对此没有半点反应,师映川指尖哆嗦着,慢慢伸出手去,修长的手指伸近,终于摸到了那黑缎一样的长发,撩起几缕顺滑的发丝,他贪婪地感受着这来之不易的熟悉触感,这一刻,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温柔——从小到大,这个男人就像是神祗一般,似乎无所不能,而自己只能仰望着,但现在,这个人却光着身子站在自己的面前!

明明殿内空间极大,此时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显得十分挤迫起来,师映川最终还是慢慢地让自己激动难抑的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他微微前倾了身子,把自己的额头轻轻贴在了连江楼的脸上,两人现在已经差不多高了,这样的举动就显得很契合,师映川感受到了男人皮肤的光洁触感,这令他近乎沉醉,嗓子也有些哑,他深深看了连江楼一眼,颤颤低声道:“真美啊……”他觉得自己的胸口就像是装满了沸腾的岩浆,有着惊人的热量,让他整个人都烧了起来,他一只手颤巍巍地向连江楼的腰部探去,在快要碰到的时候突然猛地一把抓住,抓住的却不是腰,而是男人结实的臀,与此同时,连江楼浑身的肌肉骤然绷起,瞳孔微收,骨节更是隐隐发出轻响,臀肌也立时贲成了仿佛铁块一般硬实的东西,这是前所未有的感觉,而师映川只觉得自己好象抓住了一块温热的花岗岩,坚硬得让人生畏,但他却仿佛是抓住了满手香暖的酥肉一般,神色陶醉,双唇于颤栗中逸出一声沙哑的低吟,一股又一股快要爆炸的气流让他在心神震荡之余,胸腔都已经被胀得快要裂开,低吟道:“你所说的一夕之欢……”

“……这一夕之欢,是指你可以干我,还是同意被我干?!”这最后一句话是被紧咬的牙关撕碎之后,当作嘶哑的低吼被恶狠狠说出来的,语言粗俗直白不堪,紧接着,师映川陡然发力,一把就将无动于衷的连江楼按在了床上,紧紧压在身下,两人再没有任何阻碍地贴合在了一起,连江楼浓黑的眉毛微微一皱,似乎准备说什么,但师映川却一根食指轻轻挡在了连江楼的唇上,笑容诡异而灿烂,道:“嘘……不要说话,莲座已经年过四十,可是却还是童子之身,想必很多事情都是不太明白的,是不是?既然这样,那么还是由我来罢,放心,我会给我们双方都留下一个难忘的回忆,我保证。”师映川笑着,轻轻地将连江楼的手握住,拿到面前,那上面有六根小指,师映川着迷地看着,轻笑道:“你从前总是不肯让我碰你这根指头,但你越不许我碰,我就越想碰,你还记得吗,有一次我故意抓住了你这根指头,结果你的反应出乎意料地大,把我吓了一跳,当时我还不明白,但后来我见的事情多了,长大了,就渐渐猜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想必这里应该是你非常敏感的部位罢,就好象有人不能被搂住腰,有人受不了被亲吻胸脯,有人一被含住耳垂吸吮就容易全身发软一样,我说的对不对?”

连江楼的眼神微微幽深起来,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师映川开心地笑了起来,道:“啊,看来我想的果然没错。”他聚精会神地盯着连江楼的那根手指,然后凑近了,张口将其缓缓含住。

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一瞬间从指头迅速传遍了全身,激得头皮都微微麻痹,毛孔大开!连江楼全身的肌肉即刻贲起,几乎下意识地就要发动攻击,然而师映川显然早有准备,他几乎是在连江楼寒毛竖立的同一时间,就猛地按住了对方的手腕,而就是这么一缓冲的瞬间,连江楼也已经及时控制住了自己,贲起的肌肉缓慢放松,而师映川却是含笑死死盯着他的脸,一面轻轻吮吸着嘴里的手指,柔软而灵活的舌头千方百计地挑逗着,连江楼的双眉几不可觉地徐徐拧在了一起,额角跳起几根明显凸起的青筋,师映川从未见过男人暴露出这样的一面,无比的兴奋就此满满充塞他的心头,使得他越发卖力地啃咬吸嘬着嘴里这根敏感之极的小指。

少顷,师映川突然神情一变,紧接着就暧昧地笑了起来,他的皮肤白嫩胜玉,晶莹无比,尤其是一双红眸顾盼神飞,向来自有一派从容自若的威仪,但此时平日里的那些作态都统统不见了,青年的脸上只剩下浓浓的调笑撩拨之色,他轻轻吐出嘴里那根已经**的手指,身体微抬,眉眼之间尽是得意的模样,他一只手缓缓向下探去,很快,他摸到了一处滚烫坚硬之物,他顿时‘嗤嗤’笑了起来,就像是一个发现了巨大秘密的得意孩子,他笑得眉眼弯弯,而当他感觉到当那物事被自己抓住之后,立刻微微颤动并且越发变大的事实时,他的笑容就更加放肆了,师映川几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俯身注视着连江楼,淡淡随意笑着,闻着从男人身上传进鼻端的熟悉气味,只觉得心跳都兴奋得快停止了,他启唇冷诮一笑,依依轻语道:“……莲座,这是怎么回事呢?我现在手里握着的到底是什么呢?你一向都是用呆板的面孔来面对其他人,我还以为你真的就是个石头人,不会有七情六欲,根本无法把你和这种事情联系在一起,可是现在看来,你终究还是血肉之躯,终究还是一个如假包换的男人啊!”

师映川的唇角大大地扯出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来,他故意开始轻轻揉搓着手里的物事,满意地看到连江楼脸上终于勃然作色,那健美的身体立时绷紧,眼中的光芒瞬间变得凌厉起来,那直贯人心的穿透力几乎像刀子也似,但师映川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相反的,他甚至变本加厉,无所不用其极地抚弄着那滚烫之处,因为他看到了身下男人在勃然作色之前,那平静近乎死寂的眼底极其隐蔽地轻轻波动了一下——那不是错觉,是真的!如斯回应,如斯发现!师映川血红的眸子瞬间燃烧起来,他兴奋得简直想大吼大叫,对方如此人性化的反应,令他脑子里晕晕乎乎地好象喝醉了酒,嗓子更是情不自禁地哑了,他死死深吸了一口气,却完全不想也不能控制自己‘怦怦’狂跳的心脏,他几不可闻地轻吟一声,断断续续地道:“真好……”

师映川喃喃自语,一连串模糊的声音从他喉咙里被挤迫出来,带动着那雪白结实的躯体也在微微颤栗,此时此刻,无数念头都在脑子里被疯狂搅拌,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更接近身下的人,青年将头深深埋下去,鼻子贴住了男人的鼻梁,轻轻厮磨,两个人的身体如此紧密地贴合在一起,分不清是冷是热,如此肌肤相触,令师映川的身子颤得越来越明显,而连江楼这时神情已经平静下来,黑白分明的眼睛光芒流转,却让人觉得十分压抑,更能感觉到其中酝酿着的风暴,他迎着师映川已经不比鲜血逊色的红眸,选择了一个最直接表达心情的方式,将眉头用力拧合,师映川见状,低笑道:“真可爱……莲座,你现在的表情真可爱……”他狠狠喘了一口气,脸上涌现出一片极不正常的红晕,又接着颤声兴奋地说下去:“知道吗,我很多次都在梦里见到你了,对你做过好多让人兴奋的事情,感觉真是好极了!不过呢,无论梦再怎么真实,那也仅仅是梦罢了,都是虚幻,哪里比得上现在你躺在我身下,被我握紧要害?”

师映川的样子简直接近癫狂,他激动得过分,导致皮肤上已经开始慢慢出现了青色的纹路,从双足一直到额头,仿佛是在身体表面绽开了大片大片的青莲,师映川将滚烫充血的嘴唇凑在了连江楼耳边,声音低弱却□,轻轻在男人的耳边打转,道:“我等得太久了,你可知道我想你想得有多苦?多少个夜晚,我都幻想着把你抱在怀里,抚摸你身上的每一个地方,在梦里的经历我本以为已经很销`魂了,但现在真的抱住你,摸到你……哈哈,我才知道那些感觉只能算是垃圾,根本不能与现在的感觉相提并论!梦再怎么好,也比不上真人的十分之一!”

面对着青年眼里似乎可以将自己撕成碎片一块一块吞食下去的风暴,连江楼只是黑眸微抬,用目光瞥了对方一下,就再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一个心无杂念的清澈婴儿,但就是因为如此,却反倒有一种别样的诱惑之感,令人克制不住地想要去征服,彻底打破这石头似的面具,看看藏在其中的真实柔软到底是什么样子,一时间师映川随着心脏的猛力收缩,心中一股邪火熊熊烧起,冲动一股一股地疯狂蒸腾起来,他已不满足于这样的接触,叫嚣着寻求与男人进行更深层次的亲密接触,他松开了男人已经湿润的要害,两手分明抓住了对方的两条结实长腿,缓缓向外拉,如此一来,连江楼眼中在此瞬间突然仿佛出现了深不见底的旋涡,两个人的目光顿时狠狠地撞击在一起,那目光之鼓荡凛冽,令一股寒意霎时涌满了师映川浑身上下的每一个角落,仿佛连血液也冻结起来,然而师映川只是在笑,他颤栗着一点一点地使劲,试图分开连江楼的腿,他没有动用真正的力量,只是用了单纯符合一个普通年轻男子的力气,而对方也好象有所默契似的,紧绷双腿,用上的也仅仅是普通男人的力气,如此一来,就是僵持,但师映川却更兴奋了,从内心深处迸发出一波又一波强烈而扭曲的快意,明明还在使劲掰着男人的腿,身体却忍不住兴奋地微微打颤,哑声道:“这种画面,我以前想都不敢想……”

连江楼心中一动,他微睁冷目,眼中的光芒刺肤生痛,师映川见状,低笑道:“怎么,莲……”然而,就在他一句话还没有说出一半的刹那,连江楼眯着的双眼突然间睁大,眸中深邃无尽,仿佛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与此同时,一把抓住了青年的左肩,发力将其一掀一掷,转眼之间彼此的位置已然颠倒,连江楼雄健的身躯压住师映川,低头看着对方微微愕然的面孔,却也不继续做什么,只是覆在青年身上,冷眼看来,漠然道:“……这种事,即使不曾尝试过,但我也并非一无所知。”一语未落,师映川立刻就感觉到一个滚烫的东西已抵在自己的大腿上,他血红色的瞳孔顿时微缩,却是刹那间腿上肌肉虬结,这种被一个同性蓄势待发准备入侵的感觉让他觉得新奇,更觉得危险,连江楼的眼神仍然平静,但说不清楚为什么却散发着令人感到浑身不适的力量,这时师映川全身上下都布满了青纹,颜色愈深,已经看不出原本的容貌,反倒是一股狰狞妖异之气无法遮掩,如同一尊魔神,根本谈不上赏心悦目,样子甚至有些可怕,然而连江楼却似乎完全无视这一点,他伸手向下,就准备扯开青年满是青纹的双腿。

一只手陡然闪电般抓住了男人的手腕,师映川嘴角微抽,皮笑肉不笑地道:“这种费心费力的事还是由我来罢,我可不想被一个生手弄得血流成河……”连江楼眉眼不动,手上却是逐渐发力,师映川只觉得自己抓住的手腕上传来一股澎湃之极的力量,他冷笑一声,亦是发力!

一场角力就此展开,此时殿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雪,不时还有鞭炮声传来,却忽然只听一声闷哼,师映川被按在榻上,双手被紧紧按住,不得挣脱,连江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表情微动,似乎有些迟疑,师映川此时并非没有反抗之力,他虽然如今的修为不及连江楼,但也决不是这么单纯地较量就可以被制服的,况且刚才两人都是很有默契地收敛力量,否则大殿早就被拆得散架了,但尽管如此,师映川眼下却好象没有多少暴起抗争的想法,他看着连江楼英俊的脸,突然无奈地一笑,自嘲道:“算了,就让你一回又怎样……谁让我这么喜欢你?既然很喜欢,那么这种事情也就不必太计较了罢……”脑海中宁天谕突然冷冷道:“蠢才。”师映川轻笑一声,索性放弃了所有抵触,打开了双腿,连江楼见状,也就松开了他的手,师映川叹了口气,一面随手摸向床头的柜子,嘟囔道:“我记得这里有你喜欢吃的桂花蜜……有了,果然还在,你这个习惯还是没改……”说着,将刚刚摸到手的一只玉瓶丢给连江楼:“凑合用罢,不然我非被弄得血流成河不可。”连江楼接住瓶子,他看着青年,眼神微微深邃起来。

殿中开始陷入到一片古怪的安静当中,不多时,忽听有人咬牙道:“……行了,快点进来罢,你这样只会让我更难受……”那声音里满是强行忍耐的意味,明显十分不适,但紧接着却又只听一声痛得变了调的吸气声突兀地被人从牙关里挤出来,那人闷闷地怒哼出声:“该死……”

此时师映川满头大汗地躺在榻上,一只手青筋凸显,死死抓着连江楼的一只手臂,连江楼紧皱着眉,显然也不好受,两人相连的地方仅仅只探入了前端,却已是进退不得,但比起师映川单纯的疼痛,连江楼显然要好过许多,至少他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之意正从两人相连的地方传来,这令他的那根小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结实的胸前也浮现出淡淡的红晕,事已至此,师映川认命地放松了身体,哑声道:“快点罢……”话音未落,宁天谕的声音骤然在脑海中如同轰雷一般炸响:“……是他!……是他!……赵青主,居然真的会是你!”

师映川只觉得整个脑袋一下子剧痛无比,刹那间已是一片空白,意识几乎被压迫得无处可去,说时迟那时快,青年的眼睛猛然间一片血红,神情变得狰狞无比,他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与连江楼两人眼下正以世间最亲密的方式连在一起,骤然一拳就向着连江楼的脸重重击出!

这一击自然没有正中目标,只见两道人影乍然分开暴退,分别于瞬息间扬手裹上了外袍,连江楼面上罕见地流露出意外之色,而‘师映川’这时赤足踏地,胡乱裹着外衣,那眼中的寒光由点点滴滴迅速逐渐连成一片,化为不可见底的血海,万里阴霾平地卷起,刹那之际,犹如时光倒流,旧梦重现,他低低笑着,好似怨鬼夜哭,恍惚中似乎回到了千年之前,他衣衫无风自动,猎猎如战旗,目光死死盯住连江楼,只见男人露在外面的大半个胸膛上,原本光洁无瑕的心房位置却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深红的痕迹,看起来分明就像是被一剑竖着刺中了心口!不是疤痕,宛若疤痕!

“是你,果然是你!”声音似是平和,其中却充满无法克制的剧烈颤抖,‘师映川’长发飞舞,犹如魔神降世,“是你……莲生!”千年前的场景仿佛如昨日一般清晰,历历在目,看着男人与从前截然不同的面孔,‘师映川’出现了片刻的失神,连江楼面色转为肃然,他好象意识到了什么,沉声道:“你不是映川……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双目血红的‘师映川’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无声地笑起来,既而神色如冰,又兼气势雄浑,大有睥睨天下,凌绝世间之意,他望着连江楼,眼中恨意如海,却又是微笑着,一字一句地道:“千年之前,天下亿万民众,四海碌碌众生,都称我为……杀帝宁天谕!”

☆、二百六十四、恨比爱更深

‘师映川’微笑着,笑容里却是浓浓的嗜血之色,就那么淡淡地又死死地瞧着连江楼,眼神里那种古怪,那种疯狂,那种用任何语言也无法描绘其万一的熊熊烈火,甚至令连江楼这样的人平生第一次自心底生出了一股寒气,青年缓缓道:“千年之前,天下亿万民众,四海碌碌众生,都称我为……杀帝宁天谕!”话音未落,他已一手捏合成拳,团身扑向对面的连江楼!

不过是几次呼吸之间,殿外正在扫雪的下人突然就听见一声破空的尖锐之声响起,他们愕然抬头,只见一团仿佛流星似的东西从大日宫的某处飞出,远远射向天边,瞬息就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