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恍悟,催促青玉上前敲门,自己也跟着迈上台阶。
左边的手突然被一只大手从后面紧紧攥住,让她无法前行,她心猛地一抽,回过头。
她站在台阶上,视线几乎快与段文平行了,男人深邃的目光中,有很明显的不舍。
让她不免有些懊悔自己较真了一整日,都没怎么跟他说话。回了京城,孤男寡女的,只怕很难再单独在一起了。
她心软的用指甲抠了抠他的掌心,他手蓦地攥的更紧,一把将她拉着揽进了怀里,他的声音荡在她的耳侧,低哑撩人:“若是我有做错的地方,你告诉我好吗?我会改的,你别不理我。”
她趴在他怀里,鼻尖微微发酸,他有什么错?错的是她自己,忍不住将不安再次吐出:“若是你爹娘,很讨厌我怎么办?”
段文稍稍松开她,凝视她的表情,诧异她真的介意此事,他记得昨夜里他明明答复过她,莫非,那样的答应不能教她心安?
他肃了面容:“朱瑶玉,我已并非幼时稚子,懵懂间随父母长辈做主,定下前程和妻室。若他们此刻还能左右我段文,我又岂会多年不娶?”
她眨着大眼睛无助的望向他,心莫名安定了下来,却还在问:“真的?”
他抚着她的背脊,克制着吻她的冲动:“你信我一次好不好?”
门内的仆人与青玉对话几句,惊呼起来:“可是小姐?”
朱瑶玉连忙扬声:“是我。”
段文适时的放开了她,细细交代:“今日已晚,我不便入内,明日我再来提亲,且我离京许久,积压了很多公务,许是不能常来见你,我将挽挽留给你,若有事,可叫她传话。”
她乖顺的点头。
朱门缓缓打开,守门的小厮分成两拨,一拨往二门通传,一拨举着火把迎她入府。
迈入府门的一瞬,她回首,段文还立在原处,身姿修长挺拔,让她每次见到,都觉无比心安。
董蓉蓉披了件褂子,散着发在黑暗的廊间奔跑,何福急的箍住她:“当心脚下,她既已经回府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她恼的推开他:“你懂什么。”
何福哼了一声,语气很不满:“我懂她不省心,累你吃牢狱之苦。”
董蓉蓉不悦:“你住嘴!你先下去。”
何福还想再说什么,却见前方隐有火把,和脚步声,他默默的退到后面。
“娘!”
“玉儿!”
母女相见自是一番抱头痛哭。
朱瑶玉泪水涟涟,歉疚不已:“娘,都怪我任性。不辞而别,害你入了水牢,你有没有事?可有被欺负?娘,你打我吧,三十板或者五十板,只要你消气,一百板,或者打死我都可以!”
董蓉蓉也是心疼的哭了:“混说什么?娘只被关了不到一个时辰,很快就放出来了
本書來洎紆:ひipγzw.,倒是你,到底躲去哪里了?娘遍寻你不着?你自小五谷不分,一个人定是吃了不少苦吧?”
何嬷嬷劝道:“夜凉,不如回屋再说吧。”
母女两互相搀扶着回了正院,房内烛火通明,董蓉蓉将亲女一番打量,又哭了:“我儿瘦了!”
丫鬟们端来茶水糕点,两人亲热的靠在一起,坐在外榻上说话
内室与外室仅阁一道珠帘,朱瑶玉无意瞥了眼,内室床上一片凌乱,屏风上,挂着几件男子衣服,空气中有股淡淡的甜腻的味道。
再一瞧娘亲,眼角含春,粉颊诱人,确实是一副饱受滋润的模样,她不禁为娘开心:“娘,你不打算成亲吗?”
董蓉蓉拍拍她的手:“说什么混话呢,倒是你,与李八郎的亲事算怎么回事?皇上怎么一会把你赐婚给他,一会又将县主赐婚给他?那你和县主谁才是正妻啊?”她愁极了:“是不是得要委屈你去做妾?”
朱瑶玉连忙摇头:“我就是做姑子,也不给李八郎做妾!”
董蓉蓉松了口气,真怕她执迷不悟,连忙赞她:“我女儿就是有骨气,就是不嫁人娘养你一辈子,也不可自轻自贱去做妾。”
段文的事,朱瑶玉在舌尖转了转,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便傻笑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