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睿放他离开。
屋里有简单的笔墨纸砚。叶思睿无事可做,便提笔在纸上随意勾画,只当是练字了。
到了晚饭时候,叶阜回来了。他看着比出去的时候又苍白衰弱几分。“你到底是怎么了?”叶思睿说,“这时候不好好爱惜身子,在外头瞎转悠什么?”
算起来叶阜从寿宴到现在粒米未进,只喝了一肚子茶水。叶思睿便盼着晚上早日开饭。
“子奇。”叶阜像是下定了决心,“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啊?”
“大人!”叶阜还没来得及开口,观言回来了,小荷也跟着过来,两人端的托盘上有熬好的粥、汤等。“奴婢来给两位大人送晚饭。”小荷咬唇说道。
“外头出事了!”观言说。“侯爷毒发了,府里现在乱成一团,都靠何大人主事。侯府本来被护卫团团围住了,现在侯爷毒性发作,何大人派了人去京中报信,各府下人拿着令牌也可以出入。大人不去府中报个平安吗?”
侯爷的毒已经发作,其他人又能等多久?不知道大夫有没有把下~药的事情禀报。叶思睿心中计较。何安对他不喜,即使知道了也未必相信他所说……如果夏天舒在就好了。他定能看出是中了什么毒,没准还能解毒。“我报什么平安。”夏天舒还没回来。“玉~峰?”他看到叶阜身体在哆嗦,连忙叫他们摆上饭。
一顿饭叶阜吃得狼吞虎咽,但是心事沉沉。
用过饭,小荷把东西撤了下去,观言帮她清东西下去。等屋里就剩他们两人,叶思睿问:“你刚刚想说什么?”
叶阜立刻摇头,“没什么。”
他的掩饰并不高明,眼神游离飘忽。但叶思睿不想直接逼问他。“我不问你刚刚想跟我说什么事。”他说,“你告诉我你杀人那是怎么回事。”
叶阜灰白着脸,手肘放在鼓桌上撑起身子。“大人真的要知道?”
叶思睿点头。
那是五年前了。五年前,和临县接到江北州公文,一名人犯流窜至此。此人洗劫了并县一户商人,杀了他一家十几口人。和临县是京城的门户,若令此贼流窜到京城后果不堪设想。县令岑光霁年老体弱,当机立断派县丞叶阜率领大批捕快衙役四处搜寻。叶阜按照传来的消息一路追踪,最后那贼人闯进了松和书院。
叶阜慌了,因为松和书院除了几个看门的门子外没有会武功能自保的人。安顺侯也慌了,因为安顺侯长子何安就在松和。
安顺侯立刻派出护卫。卫兵和衙役将松和书院团团包围,向外转移学生和夫子。到最后那贼人逃入一间外舍号房,其他处的师生都被救了出来。但是叶阜叫人清点一下人数,号房里还有六人,何安也在其中。
这时候,贼人拿刀挟持一名学子走出门,要求他们准备一辆马车载他出城,不准跟随。
那个学子不是何安。
不可否认一瞬间,叶阜还是松了一口气。但是转眼间他又提起心。
被挟持的学子面色苍白。贼人不管轻重,他纤细的脖子上已经出现一条血痕。鲜红的血顺着脖子流下来,滴在玉色襕衫上。
从和临县出城到京城,至多两日功夫。
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