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晚上总是闷热的,即使开了空调也有种压迫感。
宋晚又在做恶梦,她梦见自己在夜店走廊上奔跑,后面貌似有人在穷追不舍。
她凭着自己的直觉进入了一家包间,里面又有孔傅生,他又在打人。
最近脑海里出现过很多次这种画面,宋晚已经习以为常。
她一进去,孔傅生就冲到她面前,摸着她的脸说:“哥们儿,这妞长的好看啊!”
后面几个男人笑着说:“不要白不要,她自己跑进来的,少爷就收了他,这样你离千人斩又进了一步。”
宋晚听到后都在发抖,看见孔傅生猥琐的笑容,整个人都要裂开了。
孔傅生听到他们的建议之后认真地点点头“真好,杀了人,我刚刚还想去哪儿找个妞发泄一下,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说完拉着宋晚进了房间,房间地面有两个人躺着,面色平静,确实像死人。
宋晚打了一个寒颤。
孔傅生将宋晚推到沙发上,开始解她的衣服。
旁边一群男人淫笑着,还在催促孔傅生动作快一点。
就在孔傅生快要将自己的胸掏出来的时候,宋晚惊醒了。
满头大汗,宋晚听着自己过快的心跳,眼神呆滞地看着天花板,身旁的人背着自己,呼吸平稳。
过了几分钟,回复正常,宋晚看了看身边这个男人依旧熟睡,心里便有了逃的念头。
宋晚慢慢移到床边,一只脚落地之后,另一只脚再慢慢落下。
她趴在床边,听着孔傅生依旧没有动静,呼吸声依旧平稳,便慢慢爬到床前,那里有衣服。
宋晚随手套了一件孔傅生的衬衣,悄悄地爬到门边,再慢慢地打开门。
还好孔傅生的卧室地毯面积大,门锁也质量也很好,宋晚没弄出特别大的动静就离开了孔傅生的卧室。
靠在门上,宋晚吐了一口气,立马打起精神,左右看了看。这个走廊昏暗无光,有点像恐怖片。奇怪,这么大一个宅子晚上居然不开灯。
顺着墙壁,宋晚找到了楼梯口。到了大厅,没有一个人,屋外的路灯通过窗户投进大厅,照在地面,一种瘆人的感觉。
宋晚大着胆子,猫着步慢慢摸索到门边。奇怪没人?这么暗?万一出事怎么办?宋晚心里想着,从鞋柜里拿了一双拖鞋,站在门边,借着微弱的灯光看清了门把手。
门一打开,夜晚清凉的风就吹拂过来,倒是使因为紧张一直冒汗的宋晚打了个颤。
轻轻关了门,宋晚看清了庄园的全貌,中间的喷泉不知疲倦、周而复始地喷着水花,两边的茉莉花静静开着,散发着浓烈的芳香。花园里面还种了一些植物,不过她不认识。
宋晚走到围着庄园的栏杆旁,看了看,铁杆之间的距离很近,大约只有20厘米,自己根本钻不出去,看着大约两米高的栏杆和上面五层的铁丝网,宋晚叹了一口气,自己绝对翻不过去。
她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门口可以出去吗?记得来的时候,看见大门的铁杆之间距离还挺大的,门和地面也有点距离。
宋晚猫着腰,借着植物的遮挡,慢慢移到门口。
大门口可以清清楚楚看见外面,门口没有人,倒是在大约一百米左右远的距离,有一处光亮。
宋晚探了探头,想看得更清楚那是什么在发光。结果一束强光照过来,宋晚立马缩头,心脏都快要吓出来了。她将自己藏在篱笆后面,遮得严严实实。
她不敢动,生怕自己一有动静就被发现,然后被扔到孔傅生面前,然后孔傅生暴怒,然后自己的下场就很凄惨。
强光一直往这边扫,宋晚觉得自己就像电视剧里宵禁之后还偷偷跑出来做坏事的人,躲着军官的搜查。
“欸,你刚刚看到没有?”一个男人说道,听起来这人就很高大威猛。宋晚听到他的话,觉得自己就像被冰封了一般。
“好像这里有什么东西。”另一个人说,声音听起来比之前的男人更年轻。
宋晚觉得自己整个人就像是濒临爆炸的气球,只要再吹一点点气,自己就会因为惊吓过度而亡。
“是不是我眼花了?”年长的男人用自己的强光手电筒照了照宋晚隔壁的篱笆“没有啊!”
“可能是你值班太久了,走吧。”年轻的男人拉着年长的男人就要走,大晚上趁着机会睡一会儿,总比疑神疑鬼的好。
“奇怪,我眼神一直很好的啊!难道真是我年纪大了?”年长的男人的声音小了一点。
“走吧!”年轻的有点不耐烦“继续去值班吧!”
“走吧走吧!”年老的那位放弃查看,离开了。
宋晚还可以依稀听见年老的那位再给年轻的那位吹牛,等两人的声音完全消失不见之后,宋晚发现自己衬衣已经粘在后背上,额头也满是汗,握拳的手张开手心都在发白。
宋晚在那里缓了好久,还是没有放弃自己逃跑的想法,她看了一眼别墅,依旧漆黑一片,没有被发现。
宋晚蹲在那里想了好久怎么办,难不成钻狗洞?也不知道有没有?宋晚想着,可以去找一找,准备起身的时候,腿麻了,宋晚只好坐在地上缓解。
过了一会儿,宋晚颤颤巍巍地弯腰站起来,看了看四周,像猫一样走路,几乎没有什么声音。
她逛了四分之一不到的围栏,天空就开始下雨。
夏天的雨总是来得又急又猛,打在宋晚身上还有点痛。本想顶着雨寻找突破口的宋晚放弃了,猜测这雨不会下很久,就找了一个低矮的篱笆,自己蜷缩在里面,等雨停。
待在篱笆里,宋晚想了很多,想自己是怎么到如今这个地步的,想自己如何继续编制自己的身份,想到了今晚的事情。
回想着今晚,宋晚觉得自己太过幸运,幸运到自己做梦都不可能这样。宋晚看了看别墅,依旧没有灯光亮着,倒是感觉有人在阳台抽烟。
抽烟?宋晚想起了孔傅生抽烟的样子,再回想自己和他坐那件事的时候,自己迷迷糊糊时,他好像问过自己睡觉老不老实,因为他浅眠,如果宋晚要踢被子的话,可能下一个被踢的可能就是她。
宋晚喉咙动了动,好像早就被发现了,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幸运可能是刻意的安排。
她扪心自问,自己的动作声音一点都不小,相反在寂静的空间里仿如炸弹。睡眠安稳的孔傅生,安静无人的走廊、大厅,这么看来,来到门前查看的保安才是这个别墅对于异常情况的正常反应。
头顶的叶子承受不住雨水的重量,顺着主叶脉落在宋晚的头上、眼前。宋晚勉强抬头看了看别墅,依旧没又任何光亮,是大雨的背景板。
宋晚动了动身子,身上的衣服几乎都贴在宋晚身上,上面有淡淡地香水味和烟草味,那是宋晚第一次见到孔傅生时,充盈在自己身边的气味。
她一动不动,仿佛雕像,心里在期望找到不到她,她宁愿自己在这里,保持这个姿势直到死亡来临。
在宋晚离开床的时候,孔傅生就醒了,他听着宋晚的动静不像是上厕所那样,下床站起来,前往洗漱间。他心里猜到了她要做什么。
他保持着平稳地呼吸,心里一直压制着自己起身揭穿她的想法和行动。
宋晚的行为在孔傅生看来就像学龄前儿童在躲猫猫。
她逃跑前对于这里完全不熟,从来没有从他这里套过关于这里的情报;低估了对方的实力,高估了自己的能力;逃跑计划完全是一时兴起,失败的可能性几乎为100%;她穿衣服和开锁的声音有点大,这么做很容易被发现。
宋晚离开房间之后,孔傅生坐起来,用座机告诉安保人员,把监控实时数据接到自己电脑上,让他们对于宋晚的行为不用大惊小怪,通知别墅内值班的人,发生什么都绝不开灯。
做完这一切,孔傅生自己拿起房间里小酒柜里没开封的气泡酒,倒在自己的酒杯里。
他一边晃着酒杯一边闲庭信步地走到二楼的室内阳台,在那里几乎可以看见客厅的全貌,门口也可以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