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阿棋都被安排在这间房里休养,有御医给她诊治,也有婢女们随身服侍,生活用度一应俱全。她的身体渐渐痊愈,精神却一天差似一天。
死也许不可怕,等死却是一种折磨。她望着门,时时想着夷吾随时会破门而入,对她施行新的惩罚。
恍惚间,又仿佛回到了从前,那一个下午,什么还没有发生。申生在看书,她在看他,他给她画了一只蟋蟀,她照着绣了条手帕……
“这句是‘蟋蟀在堂,岁聿其莫’。”仿佛还能听到他读诗的声音。
阿棋猛地坐起来。环顾四周,却没有人。
眼角床边,好像随时都有气息,有那一句诗,有那一只笔,马上要跳出那个下午逃脱而出的蟋蟀……她想要看清楚,却越发地看不清楚。
中冓之言,不可道也。在这宫廷之中,不知有多少污浊,多少屈死的冤魂。它们影影幢幢,都躲在阴影中,窥伺着她。
她醒醒睡睡,不知是梦是醒。然后感觉到,自己的腰间多了一双手。
那人在背后抱着她,抚摸她,力气之大,仿佛会将她拦腰折断。
她惊恐万状,想要大声呼喊,突然喉间一梗,“哇”地一下吐了出来。
夷吾“啊”了一声,连忙坐了起来。床褥上全是污秽,臭气刺鼻。这么一来,身上的热度便退了个干干净净。
已经一个多月了,这是他第二次过来。一方面是因为这个女人受了伤,需要时间康复,另一方面,却是因为那天晚上的冲动,让他自己都感到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