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的天气,已有了森森寒意。
郤芮整整衣裳,再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到宫中议事的地方去见夷吾。
夷吾一见他就站了起来:“怎么样了?”
郤芮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摇了摇头:“查不下去,线索断了。”
夷吾急道:“怎么会?那些经事的人呢?”
郤芮道:“这就是奇怪的地方,按说这事牵涉不少,可是能查到的人基本都死了……”
夷吾惊道:“怎么可能?这才过去多久?当年给父君送上祭肉和酒的寺人,还有奚齐带去曲沃城的随从呢?”
郤芮道:“是的,都死了。有吃了毒物的,有被人抢劫打死的,也有在宫里做错了事被赐死的……”
“不,不可能这么巧!”夷吾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一定是杀人灭口,我就说,太子哥哥的死一定有内情!”
“太子哥哥”,他第一反应叫出的称呼,郤芮也没去纠正,斟酌着道:“宫廷之事,又涉及到谋害国君,事后处理也是有的……”
“那会这样赶尽杀绝吗?”夷吾坚持道,“你是知道太子哥哥的,他是最孝敬父君的,怎会做大逆不道的事!”
郤芮知道自己这个主子有些痴病,只要是关乎故太子申生的就格外固执,只得换个角度提醒:“纵然其中有古怪,可罪名是先君定的,君上只怕不方便追究吧?”
子承父业,也承父志,夷吾回国了位置还没坐热,就把自己父君认定的事给推翻了,这必然是有损公室威望的。
“我知道。”夷吾徘徊来去,也是不安,“可是……太子哥哥是被冤枉的,他……死不瞑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