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你几岁了?”焦忠的老祖母啊啊啊了几声,总算听懂了常大的话;“七十,七十三啦,再过一个月零五天,又做寿了。小伙子你贵庚啊?”
“不贵庚,你知道你孙儿现在在做什么吗?我前年来看望你两次,你记得吗?”
“不记得,不记得,我孙子整天带人回家,都不记得是谁了。我孙子啊,他现在在一镖局里做事,做的是大买卖,厉害着。”
“厉害厉害。你知道他都有带谁回家?”
“不记得喽。以前的事喽。”
常大和她唠嗑半响都没问出所以然,妇人端上茶水招待他们,焦忠也不见得什么时候回来,田恬索性拉了条长凳,坐在树旁的菜架下,听着老妇人啊啊啊,或者答不对题,或者说着不轻不重的话,之后转成了她巴拉巴拉说着陈年旧事的听众。
焦忠的老祖母,田恬在用安阳的身份时也有一面之缘,那时他输得连裤裆都没了,田恬追到他家里,见过他老祖母一次,也没多久,而今她苍老的更多,向来人老的快。古代能活到七十的,就妖孽一般的存在了。也不知道还有几年可以活的。
常大是完全放弃了,这祖母精得很或是在犯糊涂,说孙子什么事都跟她说,但焦忠细问,这不知道,那不知道的,不过孙子还能对老祖母说什么?只好抓着她,乖乖等焦忠回来了。
这老人能说得很,从天南说到地北,把她家的辛酸喜乐都唠嗑了一遍,捡着陈年旧事的细枝末节,嗑到晌午事情还没嗑完,田恬拿着扇子遮着头,看那阴雨密布的天,真像她现在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