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他内心曾产生过的动摇,在今夜全部崩塌。
暗道很黑,他默默走着,觉得怎么也走不到头,内心生出烦躁。
走了一段路后雨烈停了下来,从边上拿下当初景昭用过的那盏灯,点亮了它。
雨烈注视着里面跳动的火光,他从没像现在这样渴望过光亮,耳边甚至响起了景昭的欢笑声。
……
景昭现在观察雨烈的情绪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豪不夸张地说,他瞥一眼就知道雨烈现在很烦躁,很消沉,尽管他的表情和往常一般无二。
这两日不分昼夜的值勤让所有人都累了,一早便睡了过去。雨烈回宫后就一个人坐在院子里,不声不响的。
景昭给他倒了杯清茶,悄悄走了过去,“出什么事了?”
雨烈握着茶杯说道:“十长老跟我说,义父今日得了消息,出远门了。”
“啊?”景昭也有些诧异。
雨烈缓缓说道:“嗯,因此我这个副阁领自然要担起职责,开始接手破风的一些事物。”
“那……也是合理的。”景昭小心翼翼地说道。
“景昭,我曾经无所谓我的人生,无所谓生死,无所谓义父给我安排什么任务、给我什么样的位置。”
“嗯。”景昭知道,那也是自己初识的雨烈,大家熟知的入溪。
雨烈看着他,“但是我发现我慢慢地变了,我变得有所谓,在意自己和他人的生死,还有未来的生活。”
景昭不语,他听得出雨烈语气里的希冀,但雨烈的神情告诉他这些期盼都成为了现在的拖累。
“现在我突然梦醒了。”雨烈抿了口清茶,舌尖有点苦,“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何谈回头。”
“生而为人,有生死观,有人生追求,这才能称之为人生。”景昭坐了下来,认真地看着雨烈,“为什么要梦醒?你所期盼的不是梦,都是可以实现的事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