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您刘局,”她盖上笔帽,毕恭毕敬地把笔还了回去:“那我先走了。”
刘局不作声,喝着茶默默看她离开了办公室,那个瘦弱的背影在他眼里又多了几分别的意思。别的不说,这女娃娃是真狠啊,他想易小子这回得栽得可厉害了。
徐秋冉刚出门,就看见走廊尽头站着的那个人,背着光,光里还带着尘土和他吐出来的烟圈,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是垃圾桶上插满了的烟头还燃着微弱的青烟。
她喉头一哽,握了握拳,向那人走过去,这是她第一次勇敢地向他走过去,但好像也是最后一次了呢 。
“签字了?”易珏把剩下的那根烟掐灭,周身都是呛死人的烟味,不知道抽了多少,近看脸上也没有表情,很平淡的样子。
徐秋冉不说话,自己烟圈先红了,重重地地拿了点头,嗯了声,声音带着鼻音。
他哦了一声,干巴巴地笑了,先走出了大门:“那走吧,我送你回去收拾东西。”
但是背过身去,易珏就笑不出来了,脸色阴得能滴出水来,逢人碰见的都绕开他,连马步采跟林一都不敢上前跟两人打招呼。
原来,怪不得呢,怪不得房间突然整洁了那么多,原来是早就要收拾好,刘局知道,杨薇薇知道,队里的人几乎都知道。而他,跟她做过爱,跟她一个桌子吃饭,跟她睡在一个屋子里的人,却不知道她要走,瞒得多好啊。
走到警局门口那颗大树前的时候,走在前头的男人突然停下了脚步,紧盯着那个在他屁股后面偷偷擦眼泪的女人,厉声喝她:“把你的眼泪收回去!你他妈有什么资格哭!”该哭的人是他好不好,她多狠的心啊,说走就走,说不要就不要了,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掉眼泪,她这是拿着尖刀一次一次一下又一下地捅着他的心。
徐秋冉慌忙擦着泪,袖子都濡湿了一片,她以为自己不会哭,她以为她的心像石头一样硬,她以为她看见他难过的样子,自己能忍住。
“你可真行,”易珏嗤笑了一下,不知道是笑她狠心还是笑自己愚笨,手忍不住又点了根烟,把烟圈吐在她脸上:“玩儿我呢?看我这样你很开心,是吧?”
徐秋冉止住了眼泪,眼皮都被擦红了,一直在摇头,听不得他这样折辱自己,她没有玩过他,感情里面动了真章的,他们两者都有。
他们吵得凶,有路过的警员看见了,犹犹豫豫地想过来劝,被脸黑如锅底的男人瞪了回去,只得换了个方向走。
“我们不合适…我…我说过…我很早就说过…”徐秋冉一只手抠着手心,闷闷地开口:“我们不可以这样…不可以…”
易珏用力吸地一口烟,偏头吐烟圈时能看见他下颚线的紧绷,大概是牙根都要咬碎了:“不可以又怎样,老子不也一样操得你很舒服吗。”他渐渐失控,说出的话也越来越少思考,更多是一种情绪的宣泄。
“你不要这样,我们,我们和平分手不好吗?”徐秋冉被他的粗言秽语硌到了耳朵,脸皮薄的主儿不喜欢他在公众场合拿这种事情说,伸手去拉他胳膊,语气几近哀求。
一身戾气的男人甩开了她的手,推得人后退了几步,险些站不稳:“你说这话要脸吗?没有在一起过的怎么叫分手啊!我他妈问你话!”
易珏被她口中的分手两个字眼彻底压垮了,太过分了,真的好过分,怎么可以这样说,她的心真的是石头做的,也许根本也没有心。他被燃到指尖的烟头烫了下,皮肉内里的那颗心感觉要被捏烂了,她怎么敢对他说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