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德紧紧握着舒曼柔软的手，却恍惚感觉自己抓住的只是一把沙子，任凭自己再怎么想努力握住，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从指缝溜走。

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惶恐到了绝望的感觉了。

肝胆欲裂。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舒曼逝世前问他那个问题的时候。

可那个时候舒曼尚且在意他的爱情，现在的舒曼却好像已经决绝的要放弃。

放弃他们的爱情，抛弃他。

“小青蛇……”他抖着嘴唇去亲吻她，舒曼依旧闭着眼睛任由他吻，只是再也不做回应。

他终于停止了这个悲伤的亲吻，把额头抵在她肩上。

两个人一时都没有再说话，房间里似乎只有在空气中飘荡的灰尘还在喧闹的跳着。

他们的体温相互交融着，弗雷德却觉得冷，非常冷，冷到了骨子里。

“你真的不去霍格沃兹了吗？”还是舒曼先开口，她睁开眼睛，目光放的很远，似乎是在观察那些活泼的灰尘。她的声音很清淡，再没有了那些添给他的甜分，好像他和那些同学们一样没有任何不同，“你再不走……就赶不上最精彩的战斗了。”

“我不去了。”弗雷德闭上眼睛，压下喉间的哽咽，“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陪我干什么？”她还是清清淡淡的笑了一声，尾音很轻，像是真的只是单纯的疑问，“我不需要人陪啊。一个人很好啊。哦对，我忘记了。”

她的声音重新甜起来，“我不是一个人，有我的宝宝陪着我呢。”

她强调似的咬了重音，“我、的、宝、宝。我的！”

弗雷德几乎要握不住她的手，他甚至不敢深思她话里藏着的深意。

“我要给他起什么名字好呢？”舒曼甜甜的笑，“他可是我唯一的孩子呢。”

“小青蛇……”弗雷德哀求似的望着她，“你不要我……也不要休曼和露娜了吗？”

舒曼敛了笑，微微抬头与他对视。

“算计人的事，一次还不够吗？”她轻柔的说，话音却像一把尖刀狠狠捅进他的心脏，甚至还转了几圈，剐下不少血肉来。

“我决定要改邪归正……好好做人。”舒曼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再也不会算计别人了。放心吧。”

她甚至还轻巧的拍了拍弗雷德的肩膀，“你不用再担心被我算计了。也不用发愁孩子的问题。这样你开心吗弗雷德？”

“到底要我怎么做……”弗雷德闭上眼，嗓音沙哑，“你才愿意原谅我……”

“你在说什么呀弗雷德？”她弯起碧绿的眼睛，笑容又轻又甜，“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你做错什么了啊？你干嘛老说……”

她锋利如刀的声音终于停住了。因为他微颤的睫毛下，有一颗泪珠缓缓滚落了下来。

“到底要我怎么做……”弗雷德抖着嗓音又问了一遍，“小青蛇……你才愿意……重新和我在一起？”

舒曼没说话，只是怔怔的望着他。

“小青蛇……”弗雷德握着她的手，带着她抚到自己脸上，“我知道我之前说了很多混账话，我明明知道你是因为过于担心我还这样对你……伤透了你的心……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真是个混球……我明明每天都在琢磨怎么让你更开心一点……”弗雷德闭了闭眼，“可是最后……我还是让你哭了。”

舒曼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的伏进了他怀里。

……

弗雷德最终还是没有去霍格沃兹，他只是静静的抱着我坐在我家的脏沙发上，陪了我一整天。

直到夜幕降临，他才摸了摸我的头发，用仍带沙哑的嗓音问我今晚是要回家还是住在这里。

我听出他的声音小心又忐忑，垂下眼帘暗暗叹息。

我们怎么又搞成了这个样子。

今天早上他那样对我……说不难过不气愤是不可能的……可是……可是……

可是我后面说的话……也着实太过分了些。

就是我现在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简直诛心，更何况是被我用语言步步紧逼的弗雷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