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鱼死在了清水。】
【末夭说我会与旧人在一起,可我等了很久,却没有办法去往末夭说过的院落。】
【我家主子要嫁人了,你可有什么话想要对她说?】
——“你喜欢陈家吗?”
【兄长,我一点也不疼。】
【陈生啊……你什么时候归家啊……】
——“愿意今后带着郭齐佑吗?”
【我不了解你都在做什么,可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害我。】
——“可以接受身边有人吗?”
【你怎么脏成了这样。】
【你看看我新画的画。】
【没有酒,什么都没得商量。】
【你就算夸我,我也不会开心的……我没笑,那不是笑,都说有没笑。】
——“你眼里有曲清池吗?”
那些声音在此刻散去,最后只留下那独立在天地间的单薄身影。
对方对背着陈生遥看着远处的天地,飘然的身影似乎要乘风而去。
其实在陈生眼中,曲清池总是可怜兮兮的,因此无论曲清池做什么,陈生能包容都会包容一些……而后越包容,越宠溺,越宠溺,越放不下去……
——“你们都有各自不愿挑明的事情,为什么不能得过且过。”
把脸埋在手掌之下的陈生想到这里,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凝视着从石缝里钻出的野草,在生机勃勃的绿意中逐渐找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因为他不会接受。
明知此刻的安逸是谎言,又怎好继续欺骗自己。
事情正如萧疏所说的一样,或早或晚,他终究会来到关于过往的道路上,追寻过去的影子。
究其原因,不过是他不能继续骗自己……他也骗不下去了。
直视内心,陈生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
他到底是谁,又为什么有这样的经历,是时候弄清了。至于清楚之后是轻松还是压抑,全都看命了。
打定主意,陈生脸色缓和,起身前先问了莫严一句:“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莫严起初一言不发,想了许久后才说:“走一步算一步,先跟着你们,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陈生点了点头,又回头看向端肖雪,正色道:“你说,害了你父母的是龙族,而龙族都是虚泽一族,所以你的仇人是虚泽?”
端肖雪看陈生脸色好转,随即不再客气:“你在说废话。”
陈生直言:“那你敢不敢跟虚泽作对?”
端肖雪说:“河鯥寡情。”
陈生抬眼。
端肖雪又说:“与虚泽作对是敢的,可作对的原因不是因为我要报仇,而是我看不惯虚泽唯我独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样子。”端肖雪说到这里,抬起的手臂放下:“听你的意思,你是要与虚泽作对?”
陈生迟疑了一下:“如今肯定是要做换主的事。”
端肖雪听到这里,露出第一个不是嘲讽的笑脸。
此刻他眼中有光,细长得像是动物利爪一样的指甲勾住陈生的散发,语气轻佻:“胆子不小。”
而后他们三人虽没有说话,却有了相同的目的,并为此站到了一起。
……
夜色更浓,街上的商贩收了摊,纷纷回到家中。
陈生三人重新回到酒肆。
不知这次是因为说开了冷静了,还是有了相同的目标使然,陈生并没有看到端肖雪与莫严针锋相对,这两人难得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
新叫的酒菜很快上齐,陈生刻意避开这两人不吃的东西,艰难地凑齐了一桌子好酒好菜。
等酒上来,这次不再阴影怪气的端肖雪率先拿起一壶,随即因陈生的走神,莫严也拎了一壶酒握在手中。
陈生念着萧疏的话,从方才开始一直在想他到底是天尊中的哪一位,也一直在想,为什么他一个穿书者会出现在天尊代?
此刻遇见的问题很多,而他心中并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不过经过萧疏那一番话,陈生熄了去问曲清池的心思,总觉得经此之后逼问曲清池是一件愚蠢又残忍的事。
想到这里,他不自觉叹了口气。
端肖雪听到他的叹息声,拿起酒壶一饮而尽,姿势豪爽帅气,声音低沉地问:“你有什么打算说来听听。”
陈生一边看着端肖雪,一边头也不回的在莫严抬起酒壶的那一瞬间,按住莫严的手腕,说:“你说你父母被龙族所杀,可他们为什么要杀你的父母?”
端肖雪解释道:“正确来说他们不是要杀我的爹娘,而是要杀河鯥。而除了我以外,其他的河鯥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