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轶有点不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应对这种情况。
他应该冲出去指着左礼音,告诉她自己已经听到了她们的谈话了吗?还是说,他应该装作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就这么打断她们的对话?
犹豫再叁后,顾轶选择了后者。
他装作气喘吁吁地赶过来。
左礼音的表情略显尴尬,同时顾轶也发现,严如君看自己的眼神也像是有什么别的意味在里面。
他觉得很不好受。
“怎么了,我迟到了很多吗?”
他看了一下表,哪怕他的视线根本没有吸收进手表上的任何信息。
“没有没有,反正我和礼音也只是在聊些有的没的。”严如君说。
他们很快就进入正题,讨论起关于游戏制作的设计。
全程顾轶都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地向左礼音的方向偷瞄,但他又不想太过明显,以免让她们二人心疑他已经听到了她们之前的谈话。把左礼音拉进这个制作团队会不会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他有几个瞬间会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因此,他也没有注意到,自己一直在出神。左礼音看到顾轶的样子,也打了个圆场,说今天也许大家状态都不太好,都早点回去休息好了。正好严如君说她等会还要赶去社团活动。于是今天他们叁人的开会便就早早地结束了。
严如君走后,只剩下顾轶和左礼音站在喷泉前。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喷泉也随着它自动设定的程序停止了喷水。
一切都很安静。
顾轶觉得明明彼此已经认出了对方,却还要装作不知道,这是一件挺荒唐的事。
“你已经记起来了对吧?”他说。
“你指什么?”
“我们初中时就认识了。”
她的脸上有那么一刹那的惊讶,然后立刻反应了过来。
“你听到了?我和严如君的谈话。”
嗯,他说。
“你知道我一直以来都很愧疚的吧。”
她觉得这句话被自己说出来,真像渣女语录。她开始下意识地摸着自己右手中指上,那个几乎每个九年义务教育出来的学生都会有的茧。
“我不知道。我以为你当时就拒绝了我,因为你没有任何反应。”他说。
“我没有看到。我一年后才看到你写给我的东西。”
“这太荒唐了...”
“对,我知道...但这就是事实。”
她抬起头来看他,像是要证明她的诚恳和内疚。她发现他很高,比初中的时候高多了。
“好吧,那所以你的回复是?”
“你让我现在给你回复?”
“不可以吗?”
他像个执拗的孩子。左礼音突然有那么一点觉得头疼。
“可是都过去了那么久了......”
“这没有任何关系。”
“这有关系。”她又揉起了她的太阳穴,觉得这校园里的灯甚至都有些泛黄得不自然,“那我问你,你还喜欢我吗?”
顾轶愣了一下。
其实他也一直在回避问自己这个问题不是吗?他只是觉得喜欢她是一件很安心、很稳定的事情,就好像有一个明亮的灯塔、一个固定的方向。他觉得他应该喜欢她、或许喜欢她,这样也许能证明他性格中的一部分钟情和执着等一类的良好品质。所以说实话,他也不是很清楚自己是不是仍感到喜欢她。
“我不知道。”他说。
他坐到左礼音的左边,双手抱着头俯在在自己的腿上,整个人蜷着。
她沉默了一会儿。
“你在m国这里过得还好吗?”
“也就那样吧。”
“有没有女孩喜欢过你?”
“有那么几个吧。怎么了?”
顾轶不清楚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