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临安公主的一曲《霓裳羽衣曲》艳惊四座,让人久久不能够忘怀,更是把各个世家小姐都比了下去。
方才李祺夸了徐琳琅作的诗当属第一,临安公主就是想让李祺看看,论跳舞,她要比徐琳琅强上千倍万倍。
徐琳琅道:“既然公主方才挑的是柔舞,那我便跳上一曲欢快些的。”
临安公主心内念头一转,暗想,柔舞和欢快的舞截然不同,纵然自己的舞艺要比徐琳琅强上千百倍,可是若是徐琳琅跳了欢快的舞蹈,那么对比终究也不算太为明显。
健舞节奏欢快,动作简单,想必,徐琳琅自小没有学过复杂的柔舞,后来,也只能跟着学简单的健舞了。
而且,健舞只需要记住一些动作,而柔舞却是需要一些功底的。
徐琳琅若是跳了健舞,倒教人看不出她的舞艺是到底是何等水平了。
谁都知道,健舞简单,柔舞复杂。
临安公主暗想,这徐琳琅也太狡猾了,想挑简单的健舞来跳。
临安公主的别扭劲儿上来,偏偏不想让徐琳琅如愿。
临安公主柔声道:“大家自小学的都是柔舞,方才旁人都是跳的柔舞,你倒是不必为了避讳我跳的是柔舞而跳健舞,所以,你就跳柔舞罢。”
徐琳琅沉默片刻,她提出来要跳健舞,确实是为了临安公主好。
徐琳琅知道临安公主喜欢李祺,自是想让李祺知道,她跳的舞是一众少女当中的翘楚,所以,徐琳琅也想成人之美,不让临安公主的心愿落空。
临安公主却不能自知在此步步相逼,如此,徐琳琅也不好藏着掖着了。
徐琳琅道:“公主说我不必避讳公主跳的柔舞而去跳健舞,那我就跳柔舞好了,公主跳的是《霓裳羽衣舞》,我便跳上一曲《十面埋伏》。”
临安公主有些惊讶,《十面埋伏》是一曲比《霓裳》更难的舞蹈,徐琳琅竟然如此自不量力要去跳绿腰了。
不光是临安公主,在座的所有人俱颇为惊讶。
徐琳琅心中早已想的明白,现在的情形便是这般,徐琳琅若是随意跳上一曲,临安公主便会在心里嘲讽奚落徐琳琅,若是正常舞上一曲,超过了临安公主,临安公主还是会视徐琳琅为眼中钉。
这怎么做,都讨不了临安公主的好,既然这般,还不如好好舞上一曲呢。
“那臣女去换舞服。”徐琳琅告了退,跟着临安公主身旁的丫鬟去换了一身广袖的舞服。
“各位,魏国公府小姐徐琳琅要为大家献上一曲《十面埋伏》。”临安公主亲自开口为徐琳琅报了节目。
琴音响起。
徐琳琅闻声起舞。
徐琳琅一行一动之间,翩若惊鸿,矫若游龙。
宽大的衣摆裙幅飞扬,旋风飞雪。
慢脸娇娥纤复秾,轻罗金缕花葱茏。
一曲舞毕,四下无声。
倏尔,又是雷鸣般的叫好声。
临安公主后悔了,她好后悔方才逼着徐琳琅表演节目,她好后悔方才让徐琳琅表演舞蹈,她更后悔方才拒绝了徐琳琅要跳健舞的要求而坚持让徐琳琅跳柔舞。
她一步一步,逼着徐琳琅跳了一曲将她比了下去的舞蹈。
“好,跳的好,我竟然从来没有见过跳舞跳得如此好之人。”皇后娘娘赞道。
“魏国公长女徐琳琅的舞艺如此出众,堪称翘楚。”说话的人是皇帝朱元璋。
临安公主望向李祺,李祺正面带笑容的看着徐琳琅呢。
临安公主气急,方才她跳完《霓裳》的时候,也没见李祺哥哥这般看自己。
不单李祺,在座的所有年轻公子的目光,都在徐琳琅身上。
谢氏心内愤恨,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分毫。
方才她百般阻挠临安公主让徐琳琅表演节目的要求,怕的就是这个。
她知道徐琳琅自幼在濠州长大,学的才艺必然不多,可她就是不想让徐琳琅上去表演节目。
这个徐琳琅的鬼主意最是多的,若是她上去表演,指不定她像个出乎旁人意料的法子就糊弄过去了,饶是如此,旁人还会夸赞她。
谢氏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甚至比谢氏担心的情况还要恶劣,徐琳琅并没有走一些旁门左道糊弄,并没有用巧言令色应付。
她当真,会跳舞。
谢氏终是觉出不对来,不可能,这不可能。
她早已买通了伺候张氏和徐琳琅的下人,这些下人整日里都在磋磨她们,她还买通了教徐琳琅读书的先生,这先生教给徐琳琅的学问都是错的。
濠州的探子告诉她,徐琳琅从小成日顽劣,怕读文章,不学才艺,可是眼下,徐琳琅读书读的好,刺绣绣的好,舞也跳的好,俨然是一个被精心教养过的大家闺秀。
徐琳琅,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难道,这其中,还有别的什么蹊跷,谢氏的面色沉了下来。
之前徐琳琅考了头名,谢氏就生了怀疑,当即派了人回濠州打听,却是什么都没有打听出来。
眼下,谢氏心内疑窦丛生,看来,得派人再回亳州好生打听打听才是。
临安公主不悦的看了徐琳琅一眼,想到再过些日子,徐琳琅就要进宫给自己当伴读这件事情临安公主心里就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