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极个别的出挑些的庶女也能进,不过若这庶女的母亲出身是烟花之地,那便即使再出挑,也进不了棠梨书院。
棠梨书院,便是大明最有身份的少女聚集的地方了。
徐琳琅知道,那些进不去棠梨书院的姑娘觉得向往羡慕,可是进了棠梨书院的姑娘,过的并不轻松。
棠梨书院每月都有考试,皇上皇后,应天府各家,都紧紧的盯着书院考试的排名呢。
况且,在这棠梨书院北院里,谁家的姑娘表现的好,谁家的闹了什么笑话,姑娘们回去自然是要和母亲说的,各家妇人往来多,消息自然传播的快,书院里有什么事情,马上便全应天的权贵都知道了。
上一世的徐琳琅,在这棠梨书院过的分外小心,步步为营,生怕落了人口舌。可到头来,又拘束了自己,也没换回来什么好名声。
进了棠梨书院的大门,徐锦芙便从一条石子小路往北走去了。
去往学舍的路弯弯绕绕,岔路口极多。
若是无人引领,很难走对。
来之前,徐老夫人与谢氏便安顿了徐锦芙要带着徐琳琅,免得徐琳琅出错。
徐锦芙本是该引着徐琳琅走才对,可徐锦芙此刻健步急飞,就像要故意甩开徐琳琅一样。
前世,徐锦芙就甩开了徐琳琅。徐琳琅找不到地方,向一个中年妇人问路,那妇人给徐琳琅指错了路,徐琳琅便去迟了
当徐琳琅瞧见了徐锦芙在其中一间学舍里,便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那间学舍的姑娘们已经开始读书了,徐琳琅的到来很是突兀,姑娘们停下了读书,都向徐琳琅看来。
那个给徐琳琅指错了路的妇人竟然坐在那间学舍的正前方,见徐琳琅进来,板着脸问道:“来者可是徐大小姐,因何来迟。”
棠梨书院夫子们已经得了消息,魏国公府的刚从乡下来了没多久的大小姐要来书院念书,所以见陌生脸孔,便也能猜到这是徐大小姐了。
徐琳琅诧异,明明是这妇人给自己指错了路,此刻却呵斥起自己来。但是上一世的徐琳琅还是很谦卑的自报了家门,为自己的迟到道了歉。
姑娘们便知道眼前这位便是魏国公府的嫡长女了。
可见徐琳琅穿的花花绿绿,贵女们眼神里便都有了鄙夷。
徐琳琅怎么不会感觉到那些眼神,一时更加窘迫。
就在那个时候,徐锦芙站了起来,开口道:“严学正,我长姐刚从濠州乡下过来,还不怎么懂规矩,你原谅我长姐这一回。”
前世进书院的时候。徐锦芙没给徐琳琅带路,却装模作样的为徐琳琅说起话来。
“徐大小姐,这里是棠梨山书院,不是濠州乡下。你来了这里,就要守这里的规矩,不要老用过去的乡下做派,你们的一举一动,陛下和娘娘都看着呢。”那中年妇人又将徐琳琅叱责了一番后,以徐琳琅刚从濠州州过来怕是跟不上清兰学舍学生的学习进度为由,将徐琳琅安排到了六七岁姑娘们读书的墨竹学舍学些《百家姓》、《三字经》启蒙读物。
因着这么一出,各家小姐也愈发轻视徐琳琅。
此时徐琳琅不会再找不到路了,毕竟这一世的徐琳琅,已经十分熟悉通往学舍的路。
小道的尽头,入眼一座假山,从假山两侧再往里走又是一道门。
门旁有几间耳房,是丫鬟伴读们等候自家小姐的时候歇息的地方。
徐琳琅嘱咐秋檀留在了这里。
“小姐你真厉害,第一次来就直接找对了路,要是我的话,非得绕迷路了不可。”秋檀对徐琳琅寻路的本事十分钦佩。
徐琳琅没应话,回之一笑,一人向学舍走去了。
学舍分为两间。
右边的那间是墨竹学舍,里面是些六岁左右的小丫头,左边这间是清兰学舍,里面是十二三岁的姑娘。
徐琳琅劲直往左边那间走去了。
徐琳琅十二岁,自然是该去清兰学舍的。
清兰学舍的少女里有好几个都在寿宴上见过徐琳琅,见徐琳琅也来了书院,也都看向徐琳琅。
徐锦芙看到徐琳琅寻了过来,有些失望,她迟到才好呢。
前世给徐琳琅指错路的妇人和前世一般正站在前面学舍前面的位置。
这妇人姓严,学生们称她为严学正。学正并非教授课业的夫子,而是干些给教课的夫子打打下手,安排课程,分发书本,检查学生课业的杂活的人。
真正教授课业的是严学正的表叔孙效儒。
孙效儒是有名的鸿儒,严学正沾了表叔的光,才得了这样的差事。严学正虽不是正经夫子,却也是能管理学生的,故而严学正在书院过的好不风光。
各家夫人都纷纷给严学正送些财物,为的是让严学正能在书院内关照自己孩子一二。
严学正挣着棠梨书院的束脩,又得着贵妇人们送的银子,连带着在夫家的地位也直线上升。
此刻,严学正也看见了走进来的徐琳琅。
看着是一张新鲜面孔,严学正心里当下便有数了,这便是魏国公府那位从乡下刚过来的嫡长女了。
谢夫人早给严学正送了百两银子,嘱咐严学正要好好“关照”徐琳琅。
“你是谁,怎么进这清兰学舍了,这般没规矩。”严学正神色严厉的看向徐琳琅,明知故问。
徐琳琅丝毫不受严学正吆五喝六的姿态所影响,大大方方的自报了家门:“学生徐琳琅,是魏国公之女,受家父安排,特来棠梨书院拜师求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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