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轻垂了下眼眸,再抬起来时,神色依然无异,只道:“赵时煦乃南境质子,朕原本念在他救过朕的份上想让他住在别处,但既然他自己要住在那偏远的地方,便让他住着就是,毕竟,那地方少有人去,他的一举一动倒也能看的更清楚,朕想,萧太师对于他住在那儿也该是十分满意的。”
萧太后听了这话,一时竟无法反驳,“皇帝说的是,他的身份住在宫里哪个宫殿原都不合宜,那雎容院也曾是罪人住的地方,他住在那儿倒也合适。”
楚轻听了这话,脸色未变,只嘴角的弧度有些僵硬;张然在一旁看着,都有些大气不敢出。
“皇帝的话在理,只是那位南境小王爷太不把哀家放在眼里。”萧太后说着,很是生气。
楚轻安抚道:“母后,萧太师既然让他住在宫中,自然有他的打量,母后贸然找他麻烦,焉知不会打乱萧太师的计划?不如现在就由着他,待萧太师他们拿下南境,到时候怎么处置他都行。”
萧太后听了这话,心里舒畅了许多,“罢了,皇帝诸事繁忙,早些回长乐宫吧。”
楚轻起身对萧太后欠了欠身,再说了几句安抚之语方离开安宁宫。
待楚轻离去后,萧太后才对一旁的顺喜道:“这一晃,皇帝都二十了,想起他才来哀家这儿时,还是个九岁的小娃娃。”
顺喜听着,没有出声。萧太后接着道:“顺喜,你瞧皇帝方才的表现可有异样?”
“奴才倒是没瞧出来。”
萧太后冷哼一声,“看来他是对宣珏不怎么在意了。”
顺喜附和道:“自然了,若不是您和萧家一路培养扶持,就靠那废后,皇上永无出头之日,这一点,皇上也是知道的。”
萧太后冷哼一声,“要不是哀家连着生了三个公主,生不出皇子,这皇位怎么也轮不到他;爹也不用时时防备着,就怕他哪日翅膀硬了,对萧家不利。”
顺喜赶紧安抚道:“太后别多心了,凭太师大人和大将军的在朝中的地位,凭大将军和皇上的情谊,不会的。”
萧太后枕着头撑着,“希望吧;你派人告诉爹赵时煦的住址,再安插几个得力的太监宫女进去看着他。”
“奴才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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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轻走出安宁宫大门,驻足回头看了下曾经住了多年的地方,眼底的情绪依然没人能看出来,只松开了一直握着的右拳。一旁的张然一看,惊的双眸一睁,小声道:“皇上,您的掌心出血了。”
楚轻随意擦了擦,转身上了轿子,“无妨,起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