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晚暗暗咬牙。唯有在提到加薪酬的时候屈舞才会活泼一点儿,这特别让他不愉快。他坐在屈舞身边,大着胆子去碰他的手,装作继续聊奖金之事。
屈舞的注意力被完全分散,没有注意他的小动作或者注意到了也没有抗拒,因为薄晚用的是狼爪子。
两人从发奖金聊到饶星海和沈春澜的关系,等聊到席微韵的伴侣申请,席微韵终于转过身来。“怎么八卦到我身上了?”她拿着义肢走回来,“我装上去了啊,有点儿疼,但肯定没有上一次持续时间那么久。”
屈舞点点头。他现在已经完全不习惯自己身上没有义肢的古怪感觉。看着义肢逐渐靠近,薄晚忽然又扳过他的脸:“屈舞,我妈让我带你回家吃饭。”
屈舞一愣:“为什么?”
“她有很多远星社的事情想告诉你。”薄晚说。他看见屈舞盯着自己,在义肢套上左臂截面的时候,屈舞的身体开始颤抖,随即嘴唇紧紧抿住了。
他们都知道此时此刻应该分散注意力,所以薄晚开始聊起母亲做的菜。他一直盯着屈舞的眼睛,屈舞有一句没一句地接话,目光始终盘桓在薄晚脸上,刻意地没有扭头。
薄晚动了动耳朵,他看见屈舞的眼神移到狼耳朵上,微微笑了笑。狼爪恢复成人形,薄晚按着屈舞的后脑勺,让他靠在自己肩上。
他等待着屈舞的斥骂或者推开自己的动作。但屈舞没出声也没动弹。他抓住了薄晚的衣服,因为左臂的剧痛而一声接一声急促地呼吸。
薄晚把他揽得更紧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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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席微韵告别后,薄晚本想送屈舞回学校,但屈舞不愿意。
317宿舍里成日弥漫着古怪的气氛。饶星海离开后空出来的那张床还没有新舍友进驻,阳得意和周是非都不会在宿舍里多呆,两人一旦聊天,很容易就会陷入互相指责:阳得意指责周是非没有注意到饶星海的变化,周是非则认为阳得意和屈舞跟饶星海来往更多,他们应该比自己发现得更早。
谁都知道这种口角毫无意义,宿舍里冷清僵硬的气氛令屈舞难以忍受。
他跟薄晚回到了rs咖啡馆。咖啡馆早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热闹,来看帅狼人的客人络绎不绝,有时候没位置也要站在吧台前面和薄晚搭讪。
屈舞在人群中自如穿梭,端咖啡递蛋糕,好让左臂更多地活动,让自己尽快适应。
咖啡馆里的常客都认识屈舞,总有人亲热地和他打招呼。屈舞开始注意仪容后,整个人干净好看许多,没能跟薄晚搭上话的客人都中意跟他瞎聊。而这个时候,薄晚的犀利目光会越过人群,死死钉在屈舞身上。
如此这般忙活半天,快打烊时薄晚才能坐下来。
他按着计算器算账,抬头时发现店里只剩屈舞一个人。
卷闸门半关,屈舞正在擦窗户。他换下了rs统一的服装,穿着新希望校运会时给每个学生发的纪念t恤,方便干活。窗户边上的小客人用蜡笔在玻璃上画了一只粉红色的小狼,屈舞发现得太迟,擦除起来十分困难。他在抹布上沾了些清洁剂,一点点小心翼翼地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