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枣吐了吐舌头,走了进来,见师父正认真坐在书案上,这副正经的模样,愈发让她觉得好看,双眸直直的移不开目光。
重羽抬眼瞧了一眼,不由得一愣,道:「你穿的这是……」
唐枣得意洋洋张开双臂转了一个圈,旋转间衣角飞扬,袖子微微敞开,露出两截白皙娇嫩的藕臂,如画的眉间皆是笑意,语气娇娇道:「师父,好看吗?」
穿了他的衣服,看上去愈发像个小孩子,重羽知道她胡闹,便也随她,只道:「不早了,快些去睡觉。」
这话听了,唐枣笑意敛去,而后走到师父的身侧,委屈道:「没看见师父,徒儿睡不着。」
真是愈发的黏人了。
可是这般娇气可怜的模样,他哪里舍得苛责,伸手执起她的小手,倏然皱起眉头道:「怎么这么凉?」话音刚落,便瞧见不对劲了,重羽沿着她的手臂往上摸了摸,惊讶道,「就穿了这个?」
……里面什么都没穿。
唐枣的耳根子通红,低着头没有说话。她之前看过艳本,里头就讲过,男子都喜欢这种的,据说叫做……情趣?
师父不肯留宿,说是因为还未成亲,可以前师父不曾喜欢她的时候,还是抱着她睡的呀。所以所,未成亲只不过是一个借口,如此想来,一定是她自己的问题了。不过,那时的师父极为老实,从不会半夜的时候欺负她、脱她的衣服。
可是比起被师父欺负,和一个人睡,她宁可选择前者。
见她略微低头,两侧的发丝倾泻落下,静静垂着,重羽虽然生气,可到底还是不忍心。他想说什么,一低头,见长袍下露出的小巧精致的趾头,脸色愈发的难看了,「鞋呢?」
「嗯?」唐枣抬眼,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而后咬着唇道,「不想穿。」她记得师父也很喜欢她的脚的。唐枣脸红,其实,她身上的每一个地方,师父都是喜欢的。
饶是重羽好脾气,如今也是心疼到生气,他起身拿了一件挂着的袍子,将她的身子裹得严严实实,难得厉声道:「别胡闹,早些去睡。」
唐枣惊讶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她知道师父喜欢她,更知道师父喜欢和她亲近,如今她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师父竟然赶她走。而且听着语气,大抵是生气了。
唐枣心里难受,想起那日之事,不禁脱口而出,「师父上次说过,不喜欢云姑娘,那为何那日让她抱你。」若不是她瞧见了,师父是不是就这样让她抱着了?
师父不喜欢云姑娘,喜欢自己,可是她只不过是想同他一起睡,却是不愿意。
以前可是师父一直要与她同榻,她怕师父欺负她,才拒绝,如今她都主动让他欺负了。唐枣咬着唇,泪珠子「啪嗒啪嗒」的掉。
听着她的话,重羽心里气恼,但知道她只是吃味,便也不说什么,可一见她哭了,便立刻慌乱起来。
瞧着这性子,倒是半点都说不得。可是偏偏,他就喜欢宠着她。
哭了,重羽心也软了,伸手将她抱在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声音温和道:「那你为何让她进来?」她若是在乎自己,那日为何要放别的女子进来?放她进来也就算了,她倒好,放心让人与他单独相处,自己却一个人在院子里浇花。
那时他不知道有多生气,后来云娆对他吐露爱慕之情,他自然是果断拒绝。可他一直瞧着院子里浇水的她,所以才被云娆钻了空子,让她抱了自己。
这话唐枣听着委屈了,吸了吸鼻子道:「我……人家姑娘特地来看你,若我赶人家走,岂不是太失礼了?」师父居然还怨她。唐枣低着头,小声嘟囔着,「人家那日还陪你喝酒了呢。」
关系这么好,饶是她心里吃味,却也不能干涉师父交朋友啊。
重羽一愣,知道她误会了,想着方才的语气的确是重了一些,便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放柔了一些,道:「好,是我错了。不过,那日喝酒只不过是偶然碰上。一见到她,我就回来了,哪有陪我喝酒这一说?」
嗯?唐枣愣愣抬眼,水汪汪的眸子还漾着泪水,弱弱道:「不是……约好的吗?」
「胡说。」重羽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我是那种人吗?」他一向洁身自好,哪里会大晚上同一个姑娘家喝酒?她当自己是这般随便的人吗?
「不是。」唐枣破涕为笑,赶紧双臂一伸抱紧师父的脖子,语气听着欢快极了。
重羽弯唇,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脊,但一想到她里面没穿衣服,心思就立刻荡漾了起来,声音都暗沉了三分,「可还生气?」
唐枣赶紧摇头,「不气了。」
「可是……我生气。」重羽一本正经道。
「师父?」唐枣松了松手,瞧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小心翼翼保证道,「徒儿以后不会再放那姑娘进来了。」
「还有呢?」重羽难得绷着脸,道。
唐枣想了想,仍是乖巧道,「徒儿也不会怀疑师父。」
「嗯。」重羽点头,面色看着温和了一些,却还是不够,继续道,「还有一个。」
还有一个吗?唐枣疑惑了,拧着眉头想了半晌都想不出来。没办法了,她小心翼翼瞧着师父的神色,仍是猜不出半分,最后轻轻摇头,诚实道:「徒儿,徒儿不知道了。」
像是知道她的回答,重羽弯唇笑了笑,静静瞧着她的脸,眸色深深道:「大晚上的,穿成这样,想做什么?」
明明是最正常不过的语气,却听得唐枣脸烫了起来,脑袋垂的低低的,像个安静的小媳妇儿。
——什么叫……她想做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