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有点儿熟悉,彷佛在哪儿听过。
顾娇第一反应是坐起身来,恢复自己的戒备状态。
随后她就看见了火堆之后的和尚。
「是你?」
这不是当初在乡下见过的美和尚吗?
她上山去找住持方丈,半路上碰到一个掉进陷阱的和尚,她印象最深的是这个和尚长得真好看,印象第二深的是这个和尚真奇葩。
和尚被毒蛇咬伤了,然后他就把毒蛇咬死了。
顾娇眨眨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你怎麽会来燕国?」
和尚一边烤着肉一边说道:「你怎麽确定这里是燕国?」
「啊?」顾娇一愣,「我回昭国了?」
「哈哈哈!」和尚忽然大笑起来。
顾娇没觉得有什麽可笑的,她站起身来检查一下自身的情况,她身上的伤势被涂了金疮药,癒合良好,已无大碍。
她又看了看四周,她适才是睡在一堆干草上,脚头躺着她的小背篓与她的红缨枪。
她明明记得红缨枪上的小辫子是八个,现在变成了十个。
不会是这和尚干的吧?
你们和尚都有编辫子的癖好吗?
「那两个人,死了?」顾娇记得晕过去之前还剩两个锦衣卫来着。
「死了。」和尚说。
「哦,好。」顾娇没问那两个人是怎麽死的。
和尚也没主动说。
顾娇又道:「这是哪里?我睡了多久了?」
和尚说道:「你晕倒的地方附近,你睡了五天了。」
顾娇古怪地说道:「我怎麽睡那麽久?」
她这伤势不至於睡那麽多天吧?
和尚摊手:「我怎麽知道?」
顾娇从小药箱里翻出急救包,清点了一下药品,嘴角一抽,道:「你把一整瓶镇定剂全给我吃下去了?」
和尚恍然大悟道:「那个是镇定的药物吗?啊,你瓶子上没贴药名。你高热得厉害,我给你涂了你的金疮药,可你还是烫得像个小火炉子,我只得给你找了点药吃,看来的确是药,我还担心自己弄错了呢。」
顾娇唰的黑了脸。
你连瓶子里装的是不是药都不清楚,就给我灌了几十颗,你真的还能再不靠谱点儿吗?
和尚将架子上的兔子转了个面儿,从宽袖中掏出一个小竹筒,拔掉盖子,在兔肉上撒了点盐:「你看,这次我没忘记放盐。」
不说这事顾娇都差点忘了,和尚当初就是为了一只兔子掉进她设的陷阱的,她还当他这个出家人是要救兔子,哪知他二话不说将兔子杀掉烤来吃了。
她一度怀疑他是个假和尚,至今依旧如此怀疑。
顾娇四下张望,她有点儿渴了:「有水吗?」
和尚抛给她一个水囊。
顾娇接在手里,是空的。
和尚道:「庙堂后门外有条小溪,拿这个去打水。」
顾娇道:「那我不用水囊也喝得着。」
和尚看了顾娇一眼,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是让你给我打一点。」
顾娇:「……」
这是何等欠抽的和尚?
顾娇带着水囊去后院打水。
和尚看着她健步如飞的样子,微微眯了眯一双魅惑的桃花眼:「恢复得还真快。」
顾娇喝完水回来,将打了水的水囊抛给他。
他抬手接过,笑了笑:「多谢。」
他本就生得美,再这麽灿灿一笑,众生都恨不能为之倾倒。
和尚要是这副样子去普度众生,众生皆得入魔。
顾娇在和尚对面蹲下来,抓了截小枯枝在地上画圈圈,顺便等烤兔子。
她问了和尚好几个问题,除了他是怎麽来燕国的问题,其余几个他都回答了。
来燕国只有两个法子,一是有官方路引,二是被打上奴隶印记。
也不知和尚是属於哪一种。
「你是昭国人还是燕国人?」顾娇问。
「有什麽关系吗?」和尚笑着反问。
顾娇认真地想了想:「哦,没有。」
她继续画圈圈。
和尚继续烤肉。
肉真香。
顾娇真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