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小子还是年轻了些啊!”刘景瑄一阵摇头,说道:“李飞虎自沧州领兵数万相助汴州,这足以说明今日的李飞虎已经不是当年之李飞虎,低声下气与晋王结为父子之盟没任何障碍,可你小子莫忘了一件事情,就是晋王最渴望得到什么?”
崔聃瞳孔猛然一缩,这才发觉自己竟然忽略了极为重要的事情,见他如此神情,刘景瑄就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晋王到了如今虎落平阳被犬欺地步,虽是他一再失误,但究其根本原因……还是在李飞虎身上,若李飞虎未能反叛,晋军也不会沦落至此。”
“晋王虽还是晋王,可没了太原府的晋王那还是晋王吗?”
崔聃微微点头,说道:“正是如此,晋军突袭襄阳后却令沙陀胡骑兵入汴州,以至于朱温未能夺了山东之地,若晋王不欲北向河东道,晋军绝不会行此等愚蠢之计!”
刘景瑄点头笑道:“正是如此,所以……以咱家看来,朱温秋冬之时必出兵虎牢关,必会想方设法交好陈蔡,而晋王也定会坐视洛阳危困!”
“之后……”
“呵呵……就该是晋军夺了洛阳,打通兵入河东道的道路了吧?”
“之后又如何?难道朱温贼子就看不到晋王小心思?”
刘景瑄轻轻摇头,说道:“朱温起于黄贼叛军,数十年尔虞我诈早已炉火纯青,与晋王厮杀了这么多年,又岂能看不出晋王心思?”
“晋王若足够聪明,此时就该保持与李飞虎相善关系,应该夺取江南之地,只有如此,只有三足鼎立数年,晋军才可以兵夺洛阳,夺回河东之地,而此时么……以区区数万兵卒占据襄阳、陈蔡,再加上东都京畿等地,数万军卒么……”
“呵呵……”
“兵力不足而散,朱温只需谴大将自宋州兵入陈蔡,将晋军截为两段,让其首尾难顾,两相夹击洛阳,晋王又能如何?不身死洛阳就不错了。”
崔聃微微点头,作为崔家年青一代佼佼者,在军部处参与了不少战略战术决策,他能够听懂刘景瑄话语,在李存孝、李克用、朱温三者中,李克用占据的优势最为明显,晋军夺了襄阳,打通了南下的道路,江南钱粮广盛,完全可以以江南之钱粮休养生息数年,而李存孝、朱温却要困难许多。
李存孝东面是朱温,南面是李克用,东、南是无可奈何的仇敌,而北面的河东道、西面的关中虽看起来算是同盟,但两者并不可信,也绝对不会给与太多支持。
李存孝算是四面皆敌,朱温同样也是无法动弹。
如此也只有李克用有足够腾挪空间,若他有足够的沉稳、谨慎,他就不该囤积重兵与李存孝、朱温对峙,就该表现出足够的诚意将兵力集结在襄阳,但是李克用并未如此。
听了刘景瑄话语,想到自己从军部看到的中原密报,崔聃心下不由感叹连连,李克用并未囤积重兵于襄阳,这就意味着晋军并未想着用数年时间修生养息,没想着一点点让李存孝、朱温双方流尽鲜血,最后的结果……
崔聃摇头苦笑,最后的结果不用猜测也已经决定了,也有些明白李思钰为何这么急着将李裕调到身边,这么急着让他参与监察院审理卷宗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