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钰心下暗叹连连,但却极为赞同杨复恭话语,人无信不立,李晔所作所为再也无法让他人相信,哪怕晋军、宣武军攻打他地之时,欲要解决身边隐患之时,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此时正是羁绊两军脚步之时,但却无人愿意遣援兵入洛阳。
天下看起来日日厮杀,混乱的让人摸不着头脑,可是细细深入思考后,事情也就那回事儿。
李思钰双手按膝,正要起身离去,这些事情被留守洛阳的飞鱼卫当作急件,但在李思钰眼中却远不如营州更加重要。之所以留下些探子在洛阳,或许他人看来,他心下还有些不甘,可他人却不知,他只是收集些情报习惯而已,无论中原发生了何事,他也不再出兵相助。
杨复恭见身边的儿子要起身离去,忙一手按住他的大腿,说道:“我儿以为……洛阳还能存在多久?”
李思钰没想到杨复恭会突然问了这么一句,眉头微微皱起。
“洛阳究竟还能存在多久……”
“还真不好说!南衙与河北军合而为一,以李存孝为将,洛阳朝廷当可存三年。南北衙若与河北军分而自立于朝,李晔居中调解使其共处,可保洛阳十年……”
李思钰皱眉思索,突然摇头说道:“朝廷事情很难说的,上一刻所行之政甚为持重,下一刻可能就极为愚蠢,若按照如今形势,朝廷能否存在一年都不好言。”
杨复恭微微点头,他太了解大唐朝廷是个怎么回事,也很赞同李思钰话语,李义山却皱眉不解道:“南北衙、河北诸军合而为一,兵力当在十余万,又有天下飞虎为将,宣武军、晋军想要一时夺得洛阳自然困难,三年……自是无碍,只是……”
李思钰知道李义山想要说些什么,朝廷与李飞虎紧密结合,兵力丝毫不弱于晋军、宣武军,以三足鼎立之势,保住洛阳三年不失已经算是最为保守了,可是李思钰却言南北衙与河北诸军分庭抗礼可保洛阳十年不失,不但李义山糊涂,就是崔秀秀也有些不解。
杨复恭与李思钰对视一眼,又看向李义山、崔秀秀,见两人皱眉,微微摇头叹息。
“南北衙隶属朝廷,而朝廷却是最为混乱之所,再加上李存孝、罗弘信、王镕三人各有心思,南北衙、河北诸军不合而为一还罢,一旦合在了一起,以李存孝统兵之能,纵然雄兵百万亦非强军,三年……在老夫看来,三年都是久得了。”
“但南北衙与之分立反而要好的多,不仅仅因为晋军、宣武军在外相胁,各自间更是危机重重,如此之下反而勤于军务而凝聚,若李晔可居于其中调和两者,不使两军交战,两者兵力不损,晋军、宣武军自不敢轻易去攻,除非两者暗自结盟联手。”
李思钰微微点头,说道:“正是如此,当外敌强于己时,南北衙尽管与李存孝有矛盾,为了各自存亡,必然竭力抵抗,而晋军、宣武军势强却各自忌惮,若李晔处置妥当,洛阳当可存世十年。”
“只是……”
“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