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怀恭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该信不该信。
“邢三,高少爷若是不信我等,来了也是白来,老子觉得,让那不忠不孝之人得了洛阳数万兵马也没啥不好的,顶多百姓多遭些苦罢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再苦些也就这回事儿。”
“你们……你们还是回去吧!”
侏儒脑袋很大,嘴巴也很大,声音却很是尖细,乍一听更像是个公公。
黑衣邢三忙笑道:“我家少爷素来侠义,又怎会坐视洛阳百姓被一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人欺压?”
说着,黑衣邢三回头看向高怀恭,正色道:“少爷,咱们还是进去吧,里面的人还等着咱们呢。”
高怀恭犹豫良久,目光不住在两人间来回移动,就在侏儒耐不住性子时,这才微微点头,说道:“本少爷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能让父亲回心转意!”
“嘿嘿……高少爷,请!”
侏儒让开一些,仅够一人通过的空挡,身子微弓,一手平伸向院内。
高怀恭再次看向邢三,邢三却点了点头。
“少爷莫要担心,无人敢伤少爷半分。”
高怀恭这才轻轻点了点头,大步从侏儒身边经过,但像是刻意远离侏儒一般,身子紧贴着破旧院门进入院内。
院内一片漆黑,见无一丝亮光,高怀恭心下一惊,正要抽刀防备,邢三却轻笑道:“少爷莫要疑虑,请跟小人前来。”
说着,邢三径直走入院中正堂,在屋中摸索着拿出一根火折子,点亮火折子后,就着微弱的光火,高怀恭才发现正堂中有一尊大佛,一尊坍塌了半边身的大佛。
高怀恭犹豫着踏入残破的厅堂内,见到邢三正费力扭动大佛头颅,有些诧异,欲要上前察看究竟,却见到邢三已经搬开了大佛头颅,露出一个孔洞,一个仅够一人钻入的孔洞。
“少爷莫要担忧害怕,只是有些事情不能与外人道来,李悍虎南征北战几无敌手,若他一意要为不忠不义、不仁不孝李存信出头,他人也很难敢正面质疑,故而也只能隐秘一些。”
“还望少爷体谅些。”
侏儒汉子不知何时到了高怀恭面前,一个鲤鱼跃身钻入孔洞,露出个大脑袋不屑道:“邢三,你叽叽歪歪个甚,高少爷若是信任我等,自不会疑虑,若不信,你就算说烂了舌头也无用,再说了,数万兵马是他高家的,又不是你我的,他们高家愿意拱手送与他人,与你我何干?”
“哼!说多了,反而你我皆成了阴谋算计小人,何苦来哉?”
说着,大脑袋进入大佛腹内消失不见,只听到声音从中传出。
“或是荣华富贵,或是命如草芥,高少爷,选哪个,你自己选,老子邢九等你一刻钟!”
邢九话语嗡嗡传出,听到“荣华富贵”时,高怀恭毫不动色,反而那句“命如草芥”却让他瞬间狰狞了起来。
“好好……本少爷倒要看看……到底谁才是命如草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