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就是他娘地不服!凭啥他吃肉,连他娘地一口汤水都不给老子一口?”
“砰!”
杨守贞一拳砸在桌案上,红着眼睛说道:“阿父自幼收留了我等,老子就是不信,阿父会偏向连姓氏都未更改的混蛋!”
“老子……不信!”
杨守忠看着暴怒的杨守贞,心下叹息,知道他损失最大,在坐的,包括他自己,还有杨守亮、杨守厚,以及暴怒的杨守贞,四人中,自己看起来是一地节度使,是一地番侯,可自己事也只有自家知,洋州不但是山南西道之下,是杨守亮治下之地,更是紧挨着杨守亮之侧,兵马也是杨守亮手下之兵,自己不过是挂个名头罢了。
杨晟被围,四兄弟出兵解围,杨守厚攻东川梓州,被东川节度使顾彦晖击败,兵马损失殆尽。
杨守亮令名下养子杨子实、杨子迁、杨子钊三人领兵两万,自渠州攻梓州,在杨守厚大败后,三人反叛,领两万军卒自立,上表降于王建。
两路大军皆败,自剑州出兵八千军卒的杨守贞,半路听闻杨守厚、杨守亮皆惨败而逃,恐慌之下,尚未交战,急退入剑门,以雄关坚守。
杨守亮、杨守厚、杨守忠三人皆成了无兵无将之人,手握万余军卒的杨守贞自然一跃成为三人最有权势之人,可是随着同州兵马进入汉中,进入川蜀,不但一日间夺了杨守贞万余军卒,更是强行驱逐了四人,这让杨守贞心下尤为愤怒不满。
夺了兵卒,驱逐了他也还罢了,若能给他足够的补偿也不至于让他如此愤怒,可是,按照他们所知,杨守亮这个原本没了兵马之人,竟然还是压了他一头,竟然还是成了山南东道节度使!
在杨守贞心里,山南东道节度使本该是他,可是那个该死的李悍虎竟然还让大败的杨守亮为山南东道节度使,而不是他杨守贞。
杨守忠知道杨守贞因何恼怒,一路上,杨守贞不知明里暗里埋怨了多少回,不但他知道,杨守亮、杨守厚两人也清楚,想要劝解,却不知从何处开口。
杨守亮心下有些不悦,身处乱世,所有人都知道兵马之重,杨子实、杨子迁、杨子钊三人叛乱,不但让他损失惨重,更是对他的地位权势造成了极大的冲击,若非他与其余三人不同,若非他是杨复光的养子,向来威望还大些,还真不一定能压得住这位十三弟。
杨守亮对李思钰心下是有些不满,所有人都清楚,只要他们还在川蜀,只要李悍虎能夺回川蜀之地,他们必然为一地藩王。川蜀虽凶险,可是山道难行,雄关处处,有大军看顾,就算战事不顺,杨守亮也不相信,王建可以短时间内击败牛存节、刘寻两位宣武军降将。
如此还迫使他们离开川蜀,其意不言自明,这让杨守亮尤为不喜,可是心下同时又大大松了口气,失了兵马,随着时间推移,他知道,眼前愤怒的十三弟必然在自己之上,可他还是成了山南东道节度使,从山南西道节度使变成了山南东道节度使,这点他还是满意的。
杨守厚又有些不同,杨守厚本名常厚,是食人魔秦宗权手下大将,其后,秦宗权与朱温、朱瑄、朱瑾等番侯大战而败,秦宗权死后,忠武八都大将张造一路追杀常厚,数次交手皆大败之,最后常厚逃入绵州,并上表表示臣服。
因为杨复恭、杨复光兄弟与田令孜争斗,杨复恭担忧常厚因朝廷不满而降了田令孜,徒增一强敌,自此认下常厚为养子,更名为杨守厚,以杨守亮、杨守忠、杨守贞、杨守厚四人,呈半包围困住田令孜,至于田令孜最后被王建砍了脑袋,夺了南都成都,这就是后来之事了。
常厚因此等关系,又是最早失去兵马之人,更何况还是他提议先来一趟长安,先与李悍虎来个“先礼后兵”,之后再前往潼关,此时杨守贞不满此事,他又如何敢随意开口?
无人开口,只有杨守贞愤怒暴吼,杨守忠看向杨守亮说道:“如今你我皆成了丧家之犬,李兄弟既然已经有了打算,五弟,你觉得如何?”
杨守亮抬头看向杨守贞,正见到杨守贞红着眼看过来,杨守亮沉默片刻,看向杨守忠。
“李兄……李悍虎终究还是姓李,虽听闻他与阿父亲如父子,但终究不似我等,荊襄之地……”
“哼!”
话语尚未说完,杨守贞冷哼一声打断,说道:“别以为老子不知那该死的李悍虎在打着何种主意,你们真当那该死的李悍虎是如此好心?”
杨守贞一再讥讽李思钰,杨守忠终于有些不悦起来,看着杨守贞,训斥道:“十三弟!你可莫要忘了,若无李兄弟遣兵入川,你我是否还能坐在此处尚未可知!”
“哼!先是欲要夺了前来营救我等的军卒,后又对给了我等安稳之地不满,做人还当仁义些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