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营州军离开后的两个时辰,凤翔军也默默离开了此地,两军最终也未交战,可是……
“营州军……不可敌啊!”
一群人出现在两军对峙之地,看着阵中只有一杆孤零零的黑色猛虎大旗,这群人沉默良久,最终才有一人无奈叹息。
若是李思钰在此,他人他或许不知,但有一人他再熟悉不过了,正是“兔爷”王行约。
营州军大军西向,王行约心下尽管知道那人不是找他的麻烦,可还是心慌不已,谁也不敢保证那人会不会认可他为邠宁节度使,认不认可小德子的承诺,谁也不知。
在两军对峙之时,王行约、马遛子等邠州将出现在战场十里外的小山上,他们不敢太过靠近,只能远远站在小山上眺望。
从早上到日落,这些人几乎就未开过口,动过身,默默看着营州军围杀吐蕃骑,看着凤翔军最终也未踏过营州旗半步,见所有人最终离去,他们才出现在这里。
看着孤零零黑虎大旗,王行约心下不知该是如何的滋味,有些无奈,又有些悲哀,甚至还夹杂着感激、兴奋……
耳边听着马遛子话语,沉默许久才深深叹息。
“是啊!营州军太强了啊!”
马遛子扭了扭僵硬脖子,说道:“没想到吐蕃人会败得如此之惨,损失如此之大,藩王翰德必不会善罢甘休,俺觉得,关中很快就会有大战爆发。”
王行约沉默片刻,微微摇了摇头,说道:“若凤翔军遭受惨败,关中自会爆发大战,可凤翔军却毫发未损,那翰德也只能恼怒李茂贞。”
“呵呵……好高明的手段啊!”
马遛子一愣,随即想明白了过来,不由摸着大脑袋,冷吸一口气,有些牙疼似的呲牙道:“还真是啊!若俺是那翰德,俺也觉得凤翔军比营州军更加可恶,竟然临阵不救!”
王行约摇了摇头,轻声赞叹:“北地王不攻凤翔军,虽让凤翔军会因吐蕃人难受无比,却也算是放过了他们。放过了他们,也就认可了我军地位,对你我终究是件好事。”
马遛子不由点头,说道:“王帅所言甚是,凤翔府若被北地王所夺,我等只能前往洛阳事朝,如今北地王高高抬起,却轻轻放过了凤翔府,我军与凤翔军,依然可并行而立。”
王行约默默点头,他不明白为何营州军不趁机夺回凤翔府,只要夺回凤翔府,他们邠州军就算再如何不甘,也只能俯身臣服,可眼前却只有一杆黑虎大旗。
“大哥,凤翔军未遭损失,北地王今后也必然看重我等,又何须担心,了不起,咱们就投了北地王。”
“俺觉得,三弟所言甚是有理,北地王可比皇帝仁义多了,我等若相投,北地王也必然不会轻视我等,将来,兴许我等兄弟也能得一节度使也不一定呢!”
“虎哥说的是,俺虽大字不识,可俺也知道北地王都不知送出去了多少节度使,就是王帅不也是北地王点头认可的么?”
听着听着,王行约怎么越来越觉得,这些混蛋怎么这么气人!
“咳咳……”
王行约捂嘴轻咳两声,打断这些混账家伙再言什么投降之事,说道:“就算投了北地王,也是今后之事。再说,入了他人门下,又岂如自得一地快活?”
“行了,该看的也都看了,过些日,派些使臣前往长安,至少,当前咱们可不能得罪了北地王。”
王行约唯恐这些人再说什么混账话语,赶紧结束这番对话,马遛子和一干邠州将一愣,随即也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
凤翔军虽未与营州军真正交手,但却在营州军离开后,终究未敢越过黑色猛虎大旗,更无人敢去伤了营州军帅旗。消息传播的很快,仅仅只有三日,整个关中百姓都在传播此事,因吐蕃人而逃入山中的百姓,在得到这个消息后,一开始根本不信,在他们看来,李茂贞的凤翔军再如何软蛋,也不可能真的与邠州军一般无二。
可是,很快,这些藏在山中的百姓也不得不承认,不少人很是气愤,尽管他们只能藏于山中躲避,依然气愤不已。
边地之人性情彪悍,心气尤高,纵然恼怒凤翔军放吐蕃人入凤翔府,尽管他们因自家家小安危,很无奈藏于山中,可家乡之卒竟然被一杆破旗阻住脚步,这像是侮辱了整个凤翔府人一般,自是有无数百姓气愤不已,恼怒李茂贞失了他们凤翔人的脸面,让那李悍虎打了所有凤翔人的脸。
李三一把拉住自己二哥,一脸恼怒。
“二哥,我凤翔军可战败被杀,却不受辱!你……你为何还要带着婶娘,去……去投奔那该死的李悍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