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不怎么怕,毕竟咱们左右两部根基不在太原,只是觉得……终究是有些不妥的。”
李克修看向南方,无声叹息。
“我就要死了,顶多……不会超过一个月……”
“爹……”
李嗣弼大惊,正要开口安慰,却被李克修抬手阻止。
“人总是要死的,爹早已看透了生死,唯一遗憾的……就是只能死在床上,未能死在战阵上……”
“很是可惜。”
李克修笑了笑,看向李涉,说道:“响鼓用重锤。相比右部,左部才是最危险的。”
李涉皱眉,有些不解。
“将主的意思是?”
李克修叹气一声,说道:“我族族长一脉子孙,无不是带兵领将之人,可是,大兄子孙中,除了瑁儿领军,可还有他人?”
“大兄重养子,右部嗣源当可保右部无碍,左部……若今日不闹,他日必被那些养子们所夺,再也不属于我沙陀一族了。”
李克修又笑了,说道:“瑁儿终究是要掌权的,今日之事,瑁儿当欠下左右两部一个天大人情,日后自有所得。”
“呵呵……今日不但老子出了气,还保住了左部,又让瑁儿欠下天大人情,呵呵……”
李克修看向李涉,灿烂一笑。
“挺好!”
李涉也跟着笑了起来。
“呵呵……还是将主英明!”
李克修拍了拍李嗣弼,说道:“弼儿,今日你就去汾州,去你大兄那里,让他准备接手军卒。”
“爹,您咋办?”
“呵呵……你这孩子,爹还少了人伺候?去吧,好好历练历练,将来可莫要丢了老子的脸面。”
“孩儿……孩儿知道了。”
李涉摇了摇头,李嗣弼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小了点,也不知今后执掌左部会不会改变些。
前来之时,众人一同前来,离开时,却各自拱手离开。
沙陀族三部,本部虽强,却也拿左右两部没办法,这两部明知势弱,但却同步,比如李嗣源这个李克用养子,如今却自愿留在李克修府中的“囚牢”中,李嗣源凭借着自己幼年在李克用身边最久,再加上亲爹的右部掌权人,这才成为大太保,事事难料,左右两部逼宫,李嗣源未能与李存信一同前去沁州,只是留守太原,也正因如此,他才逃过了一劫,当然了,这是后来之事。
李克修带着左右两部离开了,太原府文武们走了,整个虎堂也只剩下了刘氏、李克用,以及想要拖住李克用却未能成功的曹氏。
见刘氏冷着脸,曹氏是不敢开口的,李克用却有些不满起来,说道:“瓶瓶,老三如此羞辱……”
“哼!你还说!”
刘氏大怒,指着李克用骂道:“一再说,不要随意出兵,你就是不听,如今那小子来了,为何你还让存信留在沁州?”
李克用好面,本就暴躁,今日又丢了老大的面子,竟然需要自己媳妇大哭一场才让老三松嘴,自己也觉得有些窝火,可随着老三最后那句话语,李克用心下也怕了起来,老三虽狠狠羞辱了他,但话语却未错,手里兵卒都送到沁州了,连子将、牙将也不在身边,老三若想杀他,自己能否逃出虎堂?
惊醒过来的李克用也不与刘氏置气了,急匆匆去了书房,很是写了封军令,令李存信即刻前去汾州。
信件写好,李克用独坐在案后,想了许多事情,认真反省自己作为,他本身就是多年的节度使,知道因手下不满,究竟弄死了多少节度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