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王的忠义咱家自是知晓,文达你说,我等该当如何?若陛下已经不再以天下为重,我等是否就该……”
裴仲德看着刘景瑄咬牙切齿模样,自然知道他是何意,弑帝立帝又不是没做过,这些宦官们还真不怕这些事情。
裴仲德却摇头说道:“陛下终究是大唐天子,若诸位公公行弑……,终究是不妥的,天下悠悠众口又如何堵住?更何况,事后也很难说会不会有他人以此事为借口,天下节度使们以此为由围攻我等,到时候,如泰山压顶之势压向行乾,行乾又能如何?为了我等与天下为敌么?”
刘景瑄不由心存感激起来,声音更低了些,说道:“文达,你说该如何,我等阉人皆听文达之言!”
裴仲德忙笑道:“刘公公说笑了,不过还真有佳处……”
裴仲德伸出手臂,遥遥指向东方。
“东都洛阳!”
裴仲德说道:“东都西依秦岭,东临嵩岳,北有大河之险,更是南望伏牛,有汉函谷关、伊阙、广成、大谷、轘辕、旋门、孟津、小平津八关为守,可谓‘河山拱戴,形势甲于天下’!”
“非但如此,东都之地更是人丁、钱粮皆盛,纵比关中亦是丝毫不差!”
裴仲德身子向前,几乎就与刘景瑄要咬耳朵了。
“关中有邠州节度使王行瑜、凤翔节度使李茂贞、秦州节度使李茂庄、鄜坊节度使杨启化、泾原节度使张球,更还有西面吐蕃人和北面党项人!”
“洛阳有什么?除了被行乾重创的朱温,又还有何人?更何况朱温东面有朱瑄、朱瑾兄弟为敌,南面则与时溥为仇,与北面的罗弘信更是有旧怨,他朱温自己担心自己还来不及呢,如何还敢招惹我等?”
刘景瑄不听还罢,越听心跳越是狂跳如雷,可他还是有些犹豫,说道:“北地王已经任夔王世子为河右节度使了,我等又如何入洛阳?”
裴仲德顿时直了些身子,很有些恨铁不成钢模样,身子又向前与刘景瑄咬起耳朵来。
“刘公公,你咋还不明白啊!行乾弟子里不是还有太子么?以太子为东都留守,夔王为佐王,诸位公公以护佑太子之名不就行了,难不成行乾还会阻止其弟子为洛阳留守不成,还会阻止诸位公公护佑弟子不成?再说,太子不是还有北衙都督名分么,都督都去了洛阳,作为旗下将领,刘公公又岂能违令而远离北衙都督?”
“啪!”
“对啊!太子可还是咱家顶头上司呢!咱家咋把这事忘了?”
刘景瑄大喜,忙起身向裴仲德拱手道谢,说罢就要转身离去,这事太重要了,不听了此事还罢,一听之下,哪里还能坐的住?
眼看着刘景瑄就要赶紧连夜跑回长安,不料裴仲德却伸手抓住他手臂。
“刘公公,此时正是黑夜,何必急于一时?再说,此事还有些事情要去做。”
刘景瑄忙坐下,急忙说道:“文达,你是要急死咱家么?有何重要之事一并说出来,否则咱家可真是坐卧难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