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李晔一屁股坐在主坐上,众臣按照品级一一坐下,李思钰是武将,怎么说他也是营州平卢军节度使,哪怕从未被朝廷承认,只能在前面加个“代”,可这种事情谁都清楚,没哪个人会当真。
李思钰本想着与裴贽坐在一起,左军中尉刘景瑄拍着手边座位,笑道:“咱家还想与李将军亲近亲近呢。”
李思钰一愣,看着他人按照品级、文武各自坐下,拍了下脑袋,不由笑道:“小子一关外野人,倒是忘了此地已非营州。”
刘景瑄拍的座位是西门君遂的座次,之前李思钰没注意这些,现在明白了过来,自然不会真的坐在西门君燧座位,可是在西门君燧之下竟然坐着名颇为威武将领,不由皱了下眉头。
李思钰是节度使,就算不是二品大员,那也至少是三品之列,朝廷在武职上能超过他的实职人员基本没几人,神策军左右中尉算一个,神策军指挥使虽与李思钰勉强一级,但是李思钰是外军,禁军同一级官员要高一级外军,李思钰虽皱了下眉头,却也未真正在意,他以为这人是神策军指挥使呢。
可这人身边是党项人李思谏和阿保机,之下则是王行约,这就让李思钰不满了。王行约虽现在没了地盘和兵马,但之前也是一方诸侯,更何况他大哥王行瑜现今还是邠宁节度使,坐在那里不算什么,可你李思谏算什么?若是你大哥李思恭在这里,勉强可一座,还有就是阿保机,甭管阿保机有没有资格,李思钰都不愿见到他坐在这里。
李思钰看着李思谏和阿保机,一脸不悦,众人也是相视一眼,偷偷看了一眼皇帝李晔,看着李思钰的样子,纷纷露出莫名笑意。
李思钰大步才迈出一步,皇帝李晔开口了。
“来来……李将军,朕今日前来,一者是为了给将军洗尘,将军夺回了河中、河右、东都,大功于社稷,将军前来长安,朕自是要亲自为将军洗尘庆贺的。”
“这二呢,是想借着今日之机,为众卿介绍一下夏州忠勇将军,李思谏李将军。”
李思谏闻言起身,向李晔和众人拱了拱手,向李思钰微笑点头,之后又坐在位置上。
李思钰看向李晔,看着这位还算有模有样的皇帝,眉头皱的老高。
李晔像是没看到李思钰不悦,开口笑道:“李将军和李保唐将军之争,朕也有耳闻,既然李保唐将军愿意放下往日恩怨,不如两位将军一笑泯恩仇,不知李将军可愿放下?”
李思钰一愣,眼前阿保机绝不会假的,可啥时候阿保机变成了李保唐了?
至于阿保机与他的恩怨,那是不可能放下的,数百年的恩怨,不是营州人攻打契丹人,就是契丹人掠夺营州人,两者数百年的恩怨,哪可能说放就放得了的,就是李思钰愿意,阿保机也不可能答应,谁让李思钰占着契丹人老巢不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