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州平卢军是污垢”话语一出,无不是脸色大变,不单单是暴怒的营州军,就是满朝文武同样脸色惨白。
此人毫不理会大怒的刘大猛,而是看向李思钰,一脸正色。
“李将军不知可否教我?”
李思钰不认识此人,张承业小声说道:“此人是被罢免前次相孔玮孔化文。”
李思钰微微点了点头,杨复恭在他前来长安时,曾介绍过此人,知道孔纬是孔府之人,杨复恭这个阿父深恨此人,但李思钰却未有多大厌恶,他知道但凡孔府出来之人,都比较“迂腐”,规矩大的吓人,不是说孔府之人就无道德败坏之人,但这些人都把规矩看作生命,哪怕做了坏事或错事,最多是私下里,明面上绝对是道德楷模。
而孔纬又有些不同,此人自幼丧父,是叔父一手养大的,而且与其弟孔缄、孔纁都是状元郎,兄弟三人被称为“孔府三状元”,孔纬其人也是刚正不阿之人。
说白了,还是“迂腐”之人。
若是他人遇到孔府之人,必然头疼无比,孔圣人的子孙,杀是杀不得,惹也很难惹得起,大多都是能躲就躲,躲不掉就来个视而不见。
李思钰又不是这个时代人,对孔府出来的人家也无多少畏惧之心,见到孔玮“挑衅”也是丝毫不畏惧。
“本帅乃营州平卢将军,是一方节度使。数百年来,营州平卢军一直与秃头蛮作战,虽护佑营州一方百姓,但毕竟也是一方节度使!按照诸公之言,本帅的确也是大唐之污垢。”
“不是本帅因是一方节度使而为大唐之污垢,而因本帅不尊大唐之号令而为大唐之污垢。先有自侮,而后有他侮。大唐太宗之时,天下无人敢不尊大唐号令,而今为何天下兵灾不断?至少在本帅看来,孔大人还不足以让本帅臣服,大唐此时还不足以让本帅屈膝跪地!”
李思钰一脸素然看向孔玮,说道:“孔大人,此等答案不知可否满意?”
李思钰直接挑明,他自己就是“污垢”,就是没尊大唐号令,这让满朝文武担心起来,这位李悍虎素来不按常理出牌,他们很担心孔纬彻底激怒了李思钰,杜让能忙插嘴道:“行乾失言了,营州数千兵马能从千里之外的营州前来,已然表明了忠贞之意。”
“行乾,孔相只是心忧国运,若有得罪之处,还请看在老夫面上,莫要恼怒。”
裴贽也跟着劝解起来,心下却有些埋怨孔纬,张浚的确是战败,的确是丧军辱国,以前就因支持张浚这个大嘴巴而被罢相,现在还维护张浚作甚。
崔昭玮看了一眼有些恼怒的孔纬和张浚,上前挡在裴贽面前,拉着李思钰手臂笑道:“侄儿还是与叔父前往登仙楼饮酒一番,若是让美人久侯而埋怨我等,明日我等可就成了长安城内的笑资了。”
李思钰有些诧异看向崔昭玮,而崔昭玮好像根本未注意李思钰脸色,心下却是极为苦涩,因他之顾而交恶李思钰,错失河中、河右之地,这让崔氏家族极为不满,同时崔昭玮也深深后悔,本来崔家是有很大优势的,毕竟崔氏女崔秀秀是他崔家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