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大惊,副将王耀祖大惊问道:“将军,这……这是怎么回事?辽东军怎么跑去了同州?”
马郁也惊呆了,不顾脸上伤痕,忙说道:“辽东军不是在谢县吗,怎么可能?”
王行约大怒道:“怎么可能?辽东军正向西杀向同州呢!”
“命令所有军卒不得休息,必须赶在辽东军渡河前,堵住辽东军!”
众将知道辽东军连夜离开谢县,王行约知道的又太急,没时间跟手下将领解释,现在手下各将领得知了此事,大急!
他们家小全在同州,一旦让辽东军渡河,他们知道后果有多严重。马郁也不理会、同情那些被鞭打驱赶的老弱兵卒了,反而变得更加残酷暴戾起来,一路急行,仅被马郁砍死的老弱就有十余人。
在死亡威胁下,同州数千兵马终于奔跑了起来,可这只延续了半个时辰,速度再次降了下来,无论是皮鞭、砍头,都无法再让队伍快上一分。
辽东军要比他们早行了一夜半日,辽东军虽要拉运无数物资,可辽东军有足够的马车拉运,人员也可爬上马车休息,这要远比同州兵马步行来的快。
距离非但未能拉进,反而在拉远!
李思钰骑在马上,不断有飞鱼卫传来消息,禀明同州兵马的位置,至于韩建华州军和宣武军未能随同同州军一同杀过来,他心里有推断,尽管认为至少宣武军不会为同州兵马挡刀子,可韩建的态度还是让李思钰舒了口气,不是说他怕了,纵然打不过,一夜半日的差距,还是可以让他安然渡河的。
仅仅只是数千同州兵马,李思钰觉得可以先干掉这个麻烦,于是李思钰带领两万人马脱离队伍,转道向南,堵在王行约前往蒲津渡的必经之路。
新组建的三万兵马,两万去堵住王行约,一万护送数万百姓从夏阳渡过河。
在李思钰准备离开谢县时,就已经令人通知早已过河的蒙哥翰和高思继,令他们务必夺下蒲津渡,攻占空虚的同州。
河东岸、河西岸两地同时动手,一下子让整个同州大乱,王行约并不知道李思钰早了大半月前,就已经把两千骑卒和万余百姓送过了黄河。
蒙哥翰、高思继得到军令后,两人商议之后,决定由蒙哥翰率领两千骑卒先行占了同州,高思继则统帅骁勇营、三山营及万余百姓沿河南下,夺取渡口重镇朝邑。
王行瑜、王行约、王行实三兄弟,王行瑜是静难节度使(邠宁节度使),王行约是同州节度使,王行实是神策军左军指挥使,这三兄弟实力之强让关中侧目,就是河中节度使也不敢轻易得罪,这让同州留守兵马自大的以为无人敢去招惹,事实上,若不是辽东军,的确无人敢招惹。
同州本就防御松懈如同到处都是筛子,王行约又把大部分精锐带入了河中,留下来的大多都是些老弱,一些松松垮垮兵卒守着城门,不时踢翻进城出城百姓的箩筐,检查可有钱财之类的,可是踢翻了几十个箩筐,除了嘴里咒骂几句,一无所获,同州是河中贩盐盐贩子必经之路,此地主要是靠盐路过活,百姓则穷地叮当响,纵然百姓手里有两个子,也被不时出没乡间的兵匪搜刮完了。
正当这些守门兵卒一脸失望,眼瞅着就要落山的太阳,兵卒狗蛋失望叹了口气,跟旁边的大憨说道:“憨哥,今日看样子要挨板子了……”
大憨不憨,只是少年时长得高大,憨头憨脑,这才有了个大憨的名头。
听了狗蛋话语,大憨叹气道:“那能怎么办?这些穷地只剩一条裤子的贱民,手里没钱你我能如何?看样子,这顿板子是免不了得了。”
两人唉声叹气不断,他们的都头是王行约的小舅子,每天都规定必须要上交多少钱财才算完,上交不够数,就要挨板子,前些日子他们已经挨过了板子,今日看样子还得挨几下。
正在两人唉声叹气时,大憨突然一愣,脚尖不由地翘起,让自己能够看得更远。
狗蛋看到大憨这般模样,登时大喜,也跟踮着脚尖看向东面,只见长长一队马车缓缓向这里行来。
大憨大喜,“哈哈”大笑几句,急忙敲起手中锣鼓。
“咣咣……”
城门上躲在垛口下躲避清冷的狂风,听到“咣咣”锣鼓声,大惊,纷纷钻了出来,一看城外来了长长一队马车,大喜!
这些人常年守在这里,知道这样的马车代表了什么。
非但城上守卒大喜,就是躲在内城守门卒也纷纷跑了出来,看到车队纷纷大喜。
“狗蛋……快,快通知大人,肥羊来了!”
大憨一巴掌拍在狗蛋后背上,差点没把狗蛋心肺拍了出来,狗蛋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个狗啃屎,不过他显然没有生气,反而一脸喜意,一溜烟跑进城内。
城门处兵卒越聚越多,全是一脸笑意,指着渐渐行驶过来的车队,毫无任何警惕。
一名衣衫不整的将领急匆匆打马从城内钻了出来,身上只有长袍,两条光溜溜的毛腿不时闪花了人眼。
“肥羊,肥羊在哪里?肥羊……”
此人正是王行约的小舅子裴敬,是裴家庶子,裴敬看到长长车队缓缓驶来,眼睛登时眯成一道缝隙,嘴里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小的们,开门迎客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