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李家子嗣。”
李思钰笑道:“你们又与那些节度使们有何不同?”
“唯一不同的,只不是兵丁地盘不如那些节度使们多罢了。”
看着裴仲德想要张嘴辩解,李思钰却开口道:“别急着辩解,不错,你们还能听从朝廷,不不,还是不能用‘朝廷’这个词,应该是皇帝,你们之所以听皇帝的,那是因为你们手里没有足够的兵马,因为你们手里还有所谓的“大义”,皇帝还能让你们拥有更多的权利,世家本就是如此!”
“假若,假若朝廷说,天下百姓穷苦无所依,你们应该把那些土地交出来,把土地分给兵卒,分给百姓,这样就能恢复府兵了,这样怎么样?能不能给小子一个答案?”
“荒谬......”崔昭玮起身大怒。
“呵呵,是啊!荒谬!可不是吗,你们几代、十几代人,甚至数个朝代积攒下来的土地,无论你们是不是正当的,是不是巧取豪夺的,那些的确是你们的。”
李思钰两手一摊道:“可朝廷没土地啊!没土地就没粮食,没粮食就没法子养活兵卒,没有兵卒,你们凭什么让那些节度使们俯首称臣,靠你一张嘴吗?”
李滋苦笑道:“行乾,你说这些跟现在有何关系?”
李思钰笑了笑,看向裴仲德,轻声说道:“您说呢,我的参谋大人?”
裴仲德叹息道:“这么一块肥肉,难道你就不想要?”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可你就不担心王行瑜、李茂贞、韩建围攻?”
“呵呵……”
裴仲德叹气一声,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此意,不再言语,其余人等,很不解,两人如同打哑谜一般,这让崔昭玮很不满,看向裴仲德皱眉道:“文达,究竟是何意?”
裴仲德却摇了摇头,没去理会,而是看向李思钰道:“那这里怎么办?任由局势发展?”
李思钰摇了摇头:“算不得任由发展吧,至少要与两位大佬打声招呼才是,啥事都可以商量一下的。”
“又是商议!又是商议!哼!”裴仲德愤恨道。
发泄了一通自己不满,裴仲德起身,不得不憋屈说道:“还是老夫亲自跑一趟?。”
李思钰白了一眼裴仲德,不满道:“你不去谁去?难道要小子去?”
众人不明白两人之间的对话,他们无法介入辽东军,无法明了辽东军内部的变化,李思钰动作很小,看着他一直没出现,可是蒙哥翰的两千骑军和上万民众却偷偷聚集在夏阳渡,夏阳渡在蒲津渡以北,是非常重要的一个渡口,由此可入同州。
李思钰的异动,最先发现的就是裴仲德,但是裴仲德很是不明白,为何李思钰会趁此渡河,而不是与河中诸军争夺谢县、安邑的盐池?
两人之间的对话,云里雾绕,他人很难听明白,不过这些人都是人精,从这些对话中也感觉到了一些端倪,
帐内众人沉默,良久,裴枢才向裴仲德问道:“文达,你们究竟是什么意思,听了你们的对话,是不是放弃了蒲州?”
裴仲德没有回答裴枢话语,反而起身向李思钰摆手道:“现在也不早了,老夫给你再多争取几日,就这样吧。”
李思钰笑道:“行,小子所看到的朝廷之人,也只有你一人可做这些事,放心吧,小子会让你满意的。”
裴仲德点了点头,叹气一声,转身离开。
看着裴仲德离开,崔昭玮他们相互看了看,暗怒裴仲德什么事请都不跟他们说,杨复恭却向李思钰开口道:“你小子云里雾里的究竟在做什么?这样瞒着我们可不地道。”
李思钰笑道:“中尉大人多虑了,小子入关中总要有地盘来养活我辽东军吧?只不过是找个地方种地而已。”
杨复恭皱眉道:“你小子难道是想占了同州?”
“是啊!占了同州,为朝廷挡住河中之敌,甚至还可让华州韩建忌惮,这不是挺好的吗?”李思钰轻笑道。
杨复恭摇了摇头说道:“韩建、王行约兵马不过数千,对长安构成不了太大的威胁,真正威胁是李茂贞和王行瑜,你小子若占了同州,李茂贞、王行瑜必然以为是我等所为,必然会出兵威压朝廷,你小子没考虑过吗?”
李思钰苦笑道:“那怎么办?除非你们把京畿之地都给小子,否则如何能养活我辽东军?”
杨复恭摇了摇头,开玩笑,都给了你,神策军还不得立即造反。
“那是不可能的,京畿之地供养着朝廷,如何能让给你?”
李思钰两手一摊,无奈道:“那中尉大人想怎么办?总不能让我辽东军坐吃山空吧,或者说让我辽东不远万里,从关外把粮食送来,这可能吗?”
裴枢突然插嘴道:“把同州给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同州必须置于朝廷名下,你辽东军只能任防御使,刺史必须由我朝廷之人担任。”
李思钰眼睛眯了一下,沉思片刻说道:“可以,以一年为期,一年后,由朝廷选派合格官吏担任同州刺史。”
“一年?好,就一年为期!不过,老夫还有个要求,就是你李悍虎必须遣三千兵卒随我等入长安,指挥使必须是我朝廷遣将!”崔昭玮看向李思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