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钰不屑道:“先生莫不是欺负小子不成?那些民壮也算精锐?”
裴仲德苦笑一声,这小子天生就是练兵之人,无论多差的民壮,只要落到他手里,三五个月就成了精锐,虽跟盛唐之时弱了些,可比那些节度使强的太多了,至少令行禁止没一点问题。
那些节度使自己都不遵守军规律令,手下兵卒更别说,打家劫舍这种事情更是屡见不鲜。
李思钰很是无所谓一般,说道:“别的咱就不说了,就说这一个兵卒吃喝好了,一个正常兵卒,一年需要五斛粮食,这不多吧?”
裴仲德曾为工部侍郎,这些还是懂得,听了这话,没觉得哪里不对,点头认可。
李思钰看到他点头,又说道:“五万兵卒,不算将官,单只这些军卒,至少每年要花费二十五万斛粮食。”
“现在吏治崩坏,普通民户需要缴纳五成以上收粮,本来一户民户可种地二十亩,但现在连年征战,民户家中青壮要么战死,成为路边骨,要么成了配字军,一户农户能种上三五亩地就不错了。”
李思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开元之治’时,大唐最为鼎盛之时,人口不过八百二十万户,而大隋鼎盛之时却是八百九十万户!”
“都说盛唐如何如何,可终其大唐一世也未能超过‘昏庸无能’的杨广……”
裴仲德自然能听出李思钰嘴里的讽刺,裴仲德在辽东之时就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他对唐朝君王不满,对世家豪族的不满。
李思钰叹息一声,继续说道:“安禄山叛乱平定后,大唐人口一百九十三万户,不纳税者一百一十七万。”
“呵呵……纳税的只有几十万户,这就是整个大唐啊!”
“现在呢,又剩下了多少?五万户?还是一万户?”
裴仲德默然无语。
李思钰摆了摆手道:“呵呵,扯远了啊。咱回来接着说这义武军和横海军。”
“义武军占据着易、定两州,人口有多少?可有二十万户?”
“一户不过产粮十斛八斛而已,就是一粒米都不留下,那王处存又能养出多少兵丁?”
“不错,他们王家善于经营财货,可那又如何?真能养活十万兵马?”
李思钰不屑道:“他们能养活五万兵马就不错了,想来这五万兵马,也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同样横海军也是如此,哼!他们把所有军队压在这场赌桌上,他们是在找死!”
李思钰杀气腾腾的说道:“小子也不跟他们交手,只要越过前面这条河,直接杀向他们老巢,我看他们能奈我何!”
裴仲德没领过兵,不代表他看不出好坏对错,按照李思钰所言,他就是用屁股也能想象出,一旦万骑杀向他们的老巢,义武军和横海军会多么的恐慌。
裴仲德知道这小子有时很狡诈,能不硬拼绝对会取巧。
李思钰皱眉说道:“你这老头好狡猾,你是不是也没好法子渡河,故意跟我闲扯吧?”
阿蛮听不懂那些数字,也不明白李思钰那些行军打仗,可是最后一句话她明白了,定是这老头糊弄他们父女呢,很是不满,小手张开,身子向下微蹲,就要跳起抓裴仲德胡子。
裴仲德吃过阿蛮的亏,看到小老虎这般模样,哪里还不明白咋回事,赶紧用手拦住,急忙说道。
“谁说老夫糊弄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