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用六万大军,沿着绵蔓水向东,大军于承天军寨驻扎,轮番攻击对面的井陉关,死人不断被抛弃在道路两侧,连挖坑埋葬的时间都没有,李克用意志坚定,定要拿下井陉关,打通河北这个关口要道。
王奎是王镕的族叔,领兵两万驻扎在井陉关,竭力挡住李克用六万大军轮番攻击。
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少则能守之,不若则能避之。
大致意思是,若自己兵马实力十倍于敌,就应该围困他,让他绝望屈服;五倍于敌,就应该主动进攻,以破阵杀敌为主;若与敌兵力相当,就应该兵分两路,以夹击之势趁机破阵;若少于对方兵力,就该守住兵家要道,堵住对方,让其消耗兵力,最终达到胜利;若计算兵力战意之后,发现怎么都打不过,那就不能去死磕,该赶紧逃跑,以保存实力为主。
现在井陉关有兵两万,晋军共计六万,井陉关又是兵家必争之地,是堵住晋军东进要道,自然是一个要死守,一个要强攻!
王奎盔歪甲斜,浑身是血,看着敌人密密麻麻,悍不畏死,一波又一波冲向井陉关,神精疲惫,更多的是心悸,接连厮杀了三日,两万守军竟然死伤高达七千兵马,轻伤着更是无数。
“将军,不能再这么打下去了,再打,兄弟们可就死光了……”
追风都团练使段亮一手抱着还在流血的胳膊,一边哀求。
王奎喃喃说道:“不打?恒州怎么办?河北怎么办?”
段亮一时愣住了,是啊,不打,丢了井陉关,晋军必然围攻鹿泉、恒州,恒州可是成德军的老巢啊,那里有他们的一家老小。
可……可晋军太疯狂了,他们死伤的太大了……
一名小校从城内一路奔跑,爬上城头,找到正沉默不语的王奎。
“将军,大帅令!”
王奎神情一振,拿过信件,三下两下撕开。
低头看着手里信件,王奎忍不住叹息一声,纸上随风飘落,上面赫然是:不得后退半步,务必挡住晋军!
可……挡得住吗?
大战继续,一波又一波冲上来,一波又一波走进死亡,生命在这一刻是这么的脆弱……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身处前线的李克用大手一挥,鸣锣声想起,晋军犹如潮水般褪去,这让守城的成德军大大松了一口气,今日又多活了一日!
李克用皱着眉头大步走进帐内,身后默默跟着各军大将,一连数日强攻,让成德军死伤无数,他们同样也承受着巨大死伤带来的压力。
李克用径直坐在帅椅上,没有废话,直入主题。
“都说说吧!”
众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目光落在盖寓身上。
盖寓站起说道:“井陉关易守难攻,虽我军战意高昂,却难以一时攻破……”
盖寓一时也没太好的法子,井陉关是他们必须要面对的关口,若无法打通,东征河北只能是一个笑话。
周德威皱眉道:“王奎乃王镕之族叔,向来忠于王氏一门,想要挑起两者之间的间隙很难!”
李嗣源点头道:“两位将军说的是,数日强攻,想来成德军死伤无数,士气虽未崩散,但若是绝了他们的退路,想来还是可以让王奎退避的。”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