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锐披着白大褂,俊朗的面容被口罩遮住大半,他抬起戴着手套的手推了推眼镜,镜片下的眉眼含着笑:“我和江姜说的话可多了,你现在这么问我,我还真不知道你指的是哪句。”
邬麓神色沉沉,瘆人的威胁道:“陆锐,国内的心理医生并不只有你一个,江姜是我的底线,他想让你留下来我不会拒绝——前提是你谨记你的老同学身份,别来做些不该做的事情!”
说到最后,他厉声警告,使得门外的江姜都听到动静敲了敲门。
陆锐站直身体,去门外柔声安抚了江姜几句。
等他再次回来,他手上的手套已经重新换了一副。
先前被掐出血珠的手套孤零零躺在垃圾桶内,没人知晓被威胁的陆锐有多恐惧于离开江姜,就连将戾气压下的邬麓也不知道这一点,他只能看见陆锐自始至终态度从容游刃有余,坐下后还漫不经心的微微一笑:“邬麓,这么多年过去,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邬麓脸色沉下来,还没翻脸,就听他虚伪的继续道:“哦不对,你不仅一点长进都没有,还退步了不少。也不知道你想过没有,当年你背着江姜威胁我们的时候尚且没让他知道,他依然在毕业后离你而去,如今你的占有欲不加掩饰的摆到了台面上,长此以往下去,你觉得江姜会不会再一次离你而去?”
作为邬麓的心理医生,陆锐太清楚邬麓的死穴是什么。
已经被抛弃过一次的邬麓无法忍受第二次抛弃,若江姜真的再次离开,那邬麓绝对等不到第二个十年,恐怕坚持几个月,就会在绝望中自我毁灭。
如果不是他自己也无法承担这样的后果。
陆锐甚至恶意的希望江姜出去散散心、玩一圈,正好玩到邬麓死亡后回来。
那样,就没人能和他争抢江姜心里的位置了。
*
从治疗室出来时,陆锐和邬麓的心情都不太好。
这一场交锋完全可以用两败俱伤来形容,他们各自清楚对方不可能退出,也明白对方死死捏着自己的弱点。
感到厌恶作呕的他们微妙的达成了一个平衡,为了不让门外的江姜看出他们的不痛快,两人还同时调整好了表情才出来。
只是出来后,他们才发现江姜不知何时离开,此时不再门外。
诧异的两人正准备去寻找,结果刚走两步,就见江姜手里捧着新鲜的花束、与一旁憨厚的男人边走边笑着过来。
邬麓与陆锐瞬间警惕起来,针对彼此的锋芒当即扭头转向了新人。
“你是谁?”邬麓大步走到江姜身边,颇有几分宣誓主权的意味道:“我是江姜男朋友,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