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孙策不肯为柴桑消耗实力,把孙权和他的一万多士卒,彻底的抛弃,这对孙策的威望来说,更是严重的损失。
无论如何,围攻柴桑,对于袁方来说,都是一件利好之事。
念及于此,袁方腾的起身,拳头往地图上一捶,“很好,就依士元和奉孝之计,咱们就把柴桑变成孙策的一块鸡肋,让他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围城的命令下达,近数十万的齐军,很快就将柴桑围成了铁桶之阵。
为了断绝柴桑与外界的水路联系,袁方又命吕蒙统帅水军部队,驻扎于柴桑以东的水寨,阻绝皖口方面的孙策援军。
退守皖口的孙策,损失不小,手中所握不过两万余残军,惊魂落魄的孙策,生恐袁方趁机东下,急是飞调退往建业养伤的周瑜,命其率余军前来增援。
正自建业养伤的周瑜,闻知孙策再度大败的消息。自然是大为震恐,只得急率建业一万多兵驰援皖口。
孙策虽得周瑜前来会合,但仅仅三万的兵马,如何敢与袁方一战。当下只能一面暂住皖口。一面往江东诸地征辟年轻丁壮,重组新军。
不敢进军的孙策。为了给留守柴桑的孙权军以希望,又便派死士潜入城中,命孙瑜坚守待援。
……
时已深冬。
一场大雪飞过,气温骤降。柴桑的天气,进入了入冬已来的最冷之时。
围城已经过了一旬,柴桑城已是断粮超过三天。
柴桑城的粮草,基本是由江东水运供给,如今城池被围,粮道被切断,城中近五万的军民。只能靠为数不多的存粮苟且度日。
五万人所耗何其之巨,围城不及一旬粮草已然早就被耗光。
粮草一尽,孙权只能下令杀马宰牛以充饥,但这并不能缓解城中粮草的匮乏。几天之后,饥饿的军民开始啃树皮,吃老鼠,但凡能够吃的东西,他们统统都不肯放过。
而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无异于给柴桑城雪上加霜,饥饿的士卒和百姓,在严寒的侵袭下,精神和身体都在承受着严重的摧残。
城内的情况,袁方自然是了如指掌,大雪过后,他很快就展开了强有力的心理战攻势。
袁方先是令杀鸡宰羊,令士卒们在柴桑城的上风口或煮或烧,让那诱人的肉香,顺风的飘入城中,勾引着饥饿难耐的守军和百姓。
与此同时,袁方又将数千封劝降书射入城中,劝说城中军民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挡,将孙权的人头献上,开城投降。
饥饿和诱降的双重刺激下,柴桑城的人心很快就骚动了起来,往后的每日,几乎每日都有江东军士卒,冒着摔死的危险,越城前来归降。
而且,这越城归降的人数,从开始的几十人,发展到成百成百,数量在逐日的递增。
袁方对这些归降的士卒都好吃好喝的安抚,然后派他们轮番在柴桑四门喊话,劝说他们的同伴出城投降。
面对着袁方强大的心理战攻势,孙权只能组建了由自己亲军组成的督察队,每日巡视于四面城墙,严堵那些企图越城投降者,但凡抓获者,统统斩首示众。
尽管孙权采取了强硬的手段,但饥饿的人们为了活命,哪怕是冒着砍头的威胁,也要拼着性命一试,孙瑜根据就阻挡不住。
围城二十日后,柴桑城已是进入到了崩溃的边缘。
城头上,一脸阴沉的孙权,默默驻立,咬牙握紧,怒视着城外。
百余步外,齐军正在雪地上架上灶火,煮着羊肉,那丝丝缕缕的肉香,顺风而来,直扑他的。
孙权咽了口唾沫,他很快听到一阵咕咕作响,他知道,那是自己的胃在抽搐。
左右的那些面色消瘦的士卒,也在暗暗舔着嘴唇,咽着口水,饥饿在他们冻到通红的脸上,疯狂的涌动。
孙权极力的压制着那饥饿的感觉,试图用自己的精神力量,压倒**上的**。
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他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的,饥饿的本能像是植入了他的灵魂,无时无刻不让他痛苦万分。
远望着城外齐军大营,孙权暗暗咬牙,恨恨之色尽显于色。
他原本是报着复仇的心态,驻守在柴桑,想要亲眼看着自家兄长反败为胜,击败了袁方,为自己报那羞辱之仇。
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一夜之间,他的梦想就全部破灭。
自家兄长兵败而逃,曹丕全军覆没,而他这个孙家二公子,如今却被围在这孤城之中,饱尝着饥饿的折磨。
“袁方,我孙权这一次,绝不会再落在你手里,绝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