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2 / 2)

那门客颜面扫地,想要报复,却又被阁老的悍妻暴打了一顿,撵出了京城。然而老子不敢纳妾,儿子倒是屁颠屁颠冲过去了,当然毫无悬念地吃个了闭门羹。

方成和原本听得直皱眉,等到后面,阮鸿可怜兮兮地讲如何受那龟奴的气时,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阮鸿怨念的看着方成和。后者却又突然改口:“画画嘛……也不是不行。”

阮鸿大喜,又要作揖。

方成和道:“只是让你一说,我也十分仰慕那名妓风采。”

“那要么我们同去?”阮鸿眼睛一亮。

方成和却摇了摇头:“那不成,国子监里可是严禁狎妓取乐的,我又不像你,有个当阁老的爹。”

他说完沉吟片刻,干脆道,“要么这样,我答应赠你一画,但你也不能白拿。”

阮鸿:“那是自然!条件你开!”

“这条件倒也不难。”方成和冲他一笑,眉眼灿然,“阮兄务必一亲芳泽,然后再让我也尝尝那名妓的味道。”

阮鸿一怔,惊奇地“啊”了一声,“还有这等好事?”方成和每次提的条件可都不简单,他都准备好大出血了。

阮鸿越想越不踏实,眼睛斜睨着方成和,狐疑道,“你不是在耍我吧?再说了,我怎么让你去尝她的味道?”

“这个简单。你先好好亲她,留着那滋味。”方成和笑笑,突然凑前一步,在阮鸿嘴上亲了一下,“……这样便可以了。”

阮鸿眼睁睁看着方成和的脸不断放大,最后唇上一软,才意识自己被人亲了。他脑子里“嗡”的一声,如遭雷劈,想也不想地给了方成和一巴掌。

虽然这一巴掌打的毫无力道,但俩人都愣了愣。

阮鸿反应过来,轰地一下红了脸,瞪着眼跳了起来,指着方成和大喊:“你……你……”

“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嗷嗷叫了两声又气急败坏地跑了。

方成和看他走远,摸了摸自己的左脸,抿嘴笑了笑,反倒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溜溜达达去了前厅。

祁垣已经在那边等很久了。徐瑨去见国公爷了,不放心他自己待着,便拨了两个侍卫护着他。

祁垣原本挺高兴,但来回走了两步,便发现那俩侍卫个头太高,以至于对比之下,他跟个小孩似的手短腿短,一点都不好看,顿时又不乐意起来,自己找了个地方坐着等人。

阮鸿跑过来的时候祁垣还挺高兴,跳起来跟人打招呼。谁想阮鸿却满脸通红,怒气冲冲地跟他擦身而过,像是刚被人欺负了一样。祁垣好奇地伸长脖子等了会,见没人传什么八卦,只得又坐回去,老老实实等方成和。

还好方大哥比较靠谱,跟他一块去吃饭,下午又陪着他去游园。

祁垣只顾着看景,也没说时南的的事情,还是方成和见他身后的侍卫神色严肃,徐瑨又频频着人来看看这边,好奇问了一句,这才知道了早上那惊险的一幕。

“这次多亏子敬兄了。”方成和微微皱眉,跟祁垣走出几步,暗暗分析道,“如果时南是冲你来的,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时现是因你爹而死,而朝廷却不打算治罪。”

祁垣连忠远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这会儿也没有为他说话的意思,只纳闷:“不是说忠远伯府不受宠吗?”

祁卓一家如此境况,一看便是不得帝心的。论起来祁卓只有给人顶罪的份,怎么可能被包庇?

方成和却微微蹙眉,扭头看他:“祁兄,六年前,你面圣时说了什么,自己一点儿都不记得了吗?”

“嗯。”祁垣茫然道,“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我是说错话了吗?”

方成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指了指远处的一处湖心亭。他这番显然是怕隔墙有耳,祁垣一怔,忽然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果然,俩人进了那小亭子之后,方成和犹豫道:“老师的意思,是不让我告诉你。但我总觉得,伯父此次随军远征,怕是跟这事也有些干系。你现在处境艰难,知道的多一些,才能更好的趋利避祸。只是……”

祁垣明白他的心意,整衣素容,便是一揖:“方大哥放心,不管是什么事,我都担得起,绝不会因为几句话就被吓破了胆。”

据说原主自从面圣之后便变得谨小慎微起来,甚至连伯府大门都不敢出。祁垣见过原身的诗稿,总觉得那位定然不是这种性格,但他心里也一直好奇,老皇帝能说什么话,让一个才子不得不如此小心伪装?

方成和看他神色坦荡,迟疑了一下,才道:“当日之事,我也只是从老师口中听到了一点,最清楚始末的应当是那两位太子伴读。”他说完轻轻一顿,“老师说,那次面圣,原本那位对你最为满意,直到后来,老师夸你是国器之才,必成栋梁,他才突发奇想,要考你策论。”

祁垣:“……”

策论,便是议论时政,向朝廷献策。祁垣不由地目瞪口呆,心想让个十岁的孩子议论朝政?

“可是我说得狗屁不通?”祁垣啧道,“才十岁小孩,这也值得发火?”

方成和摇头,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不是。”他顿了顿,叹了口气,“你当时……大发宏议,当朝献上万言策。”

祁垣:“?!”

“文池和陆惟真本都远不及你,然而那位既惊叹你的才华,却又忌惮你的出身,所以开口试探你。”方成和轻叹一声,“他随口提起了前朝重臣钱唐,又问你如何看钱唐的下场?”

钱唐便是那处披香宫的原主人,祁垣只知道那人下场凄惨,忙问:“我说什么了?”

方成和道:“你说,‘钱将军义结千秋,才动海内。钱家满门忠烈,未可以成败论之’……”

钱唐本是前朝重臣,当年身死,便是因为牵涉进了皇子争储之事。

而元昭帝正巧也是庶子夺位,上位之后,不仅逼杀废太子,还诛杀了几位支持太子的边疆大吏,为此朝野很是动荡了一阵。

当日元昭帝问祁垣,便是以钱唐暗指那几位大将。祁垣不知道是生性耿直,还是一时疏忽,竟然一脚踩进了深坑。元昭帝心胸狭隘,又忌讳自己夺位之事,连本朝史书都命人几修几改,自然容不下祁垣。

但当时杨太傅在场,祁垣又早已名动京城,他为了自己的贤君之名,这才搞出了六年之后才可参加科举之事。

文池和陆惟真纯粹是池鱼之祸,元昭帝为了安抚他们,便让他们去做太子伴读,并授以清纪郎之职。这两位从十岁年,每年便享着从八品的俸禄,并能掌太子东宫弹劾、纠举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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