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臻把宋志娟送上汽车,没想到归程却接到部队的紧急电话,要他立刻归队。
军令如山,他毫不犹豫地跳上出租车,直奔部队而去。
无心看路边风景,他一边想着连队的事,一边拨通长安的电话,歉疚地告诉她自己马上要回部队,不能回家陪她了。
长安听后默了默。
“那你今天还回家吗?”
严臻想了想,“估摸着是回不去了,你别等我。”
如果不是火炭吞下肚的急事,连队也不会给他打电话。想起亦兄亦友的宋志文年后就要转业,离开他奉献青春,抛洒热血的军营,他的心情顿时又跌落谷底。
“严臻,我……”和以往通情达理的应喏不同,这次长安却像是有话要对他说,支支吾吾的,卡在那里,吊得他心口一颤。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听着呢。”严臻语气温柔地宽慰她。
长安捏着手机,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先放弃,这种事,真的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她还是等严臻回家的时候再说吧。
“等你回来吧。”她说。
“行,听你的。”他说。
她笑了笑,瞥了一眼刚被她揭下的床单,脸红问道:“还有件事。你,你昨晚上是不是没有用……”
用啥?
严臻愣了愣,猛然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咳咳!”他偏头咳了两声,英俊坚毅的脸庞上浮起两团红晕。
他用手挡着话筒位置,侧身,压低声音说:“一次,只有一次,太着急,没来得及戴。”
长安轻蹙下眉头,心中涌起一阵不安,她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她轻叹口气,说:“算了,我会处理。”
他的眼皮跳了跳,下意识就说:“你可别乱吃药!”
“我知道了。”长安叮嘱他几句,就挂了电话。
严臻又愧又悔地靠向椅背,同时,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看来,生宝宝的事,是宋女士一厢情愿了,长安并没有要孩子的打算,不然也不会发现他弄脏床单后,会那么冷静的想要处理掉后续麻烦。
她根本不想要孩子,或者说,近一两年内,她没有这个打算。
作为深爱她的丈夫,确认这个消息后,内心说没有一丝失落感,那是在骗人。他很喜欢孩子,也很有孩子缘儿,部队里谁家宝宝来了,第一个就会跑去黏他。和长安结婚后,他曾无数次的在脑海中勾勒他和长安未来宝宝的画像,觉得怎么描绘都不够形容之万一,只要想到有个又软又香的宝宝躺在他的臂弯冲他眯着眼睛微笑,他就觉得浑身上下充满了无穷的希望和动力。
可愿望归愿望,冷静下来后,他知道这个幸福的场景并不是近两年就能实现的。
长安不是普通的上班族,可以朝九晚五,把工作和生活分解开来,安排妥当。她的工作性质决定了她一旦接触到工作,少则数月,多则数年,就要离家在外打拼。她业务能力超卓,性格坚毅果敢,是建工行业不可多得的复合型人才。她天生为工作而生,为工作而狂热,而他当初被她所吸引,不正是因为她身上不同于寻常女人的独特魅力吗?
她是做大事的人,如果过早的把她捆缚在琐碎的家庭生活中,不仅浪费了她的才华,而且还会生生折断她想要飞翔的翅膀,让她从此落落寡欢,郁郁不得志。
不,他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决不允许。
一碰到这个话题,脑子像是自有主张似的,忽然浮现出宋女士离开时期盼的笑脸,他挑了挑眉毛,刚刚才感觉舒缓的脑袋顿时又像针扎似的疼痛起来。
不行,他得想个办法阻止宋女士节后返回上海,容他慢慢说通道理,再和长安从长计议不迟。
谁知还没来得及给宋女士打电话,到了部队,他就被派往外省军事基地进行为期一月的军事指挥员的封闭学习。
这下,别说是打电话了,就是想一想家人,只怕也没时间了。
临行前,他拜托延迟转业的连长宋志文告知长安一声。
“行了,你放心走吧,小长那边交给我了。”宋志文拍拍严臻的肩膊。
“连长,对不起,又拖您一个月。”因为他出外学习,原本定好车票离开的宋志文只好延迟转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