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今晚不会容易,但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她却不想了。
也是那些话,哪怕两个人都已经心知肚明,但倘若不说出来,哪怕二人再亲密,中间也永远会有那么一层窗纸相隔。
又如养了一个表皮完好的溃痈,看似无事,实则内里滚脓。
他既然终于赤,裸,裸地在她面前表达了他从前埋在心底里的那段难以化解的恨意,那么她也就给予他相同的回应,让他知道自己的所想。
或许今晚未必就是个好时机。但谁能知道,什么样的时机,才是真正的所谓好时机?
她真的想说出来。所以她说了。
……
魏劭的目光起先在她脸上停留,一直停留,仿佛从不认识她这个人,也未见过她这张脸似的。
接着,仿佛感到头疼,小乔看到他闭了闭眼睛,抬起胳膊,用凝滞而迟缓的动作,揉了几下他的额头。
接着,他倏然就坐了起来,翻身下床,穿起了他的衣裳。
小乔知道他的意识此刻是完全清醒的。因为他的眼睛是清醒的。
但他的肢体,却仿佛依然还未从宿醉和片刻前的那场激烈欢爱里彻底醒来。
他随意地穿好衣服,也未拿腰带,便抬脚往外去,脚步却一个趔趄,人撞了一下近旁的置衣架。
架足在地面移动,发出短促的一声刺耳摩擦。
小乔急忙下床,追了上去,从后扶住他的胳膊。
“夫君要去哪里?”
魏劭停下了脚步,慢慢地转头,看了她一眼。
她望着自己的眸光中带着关切。
魏劭愈发感到心烦意乱。惊诧、失望、生气,夹杂着被她无情顶撞了却又无力反驳的一丝羞愧,他现在甚至头疼欲裂了。
他觉得自己简直没法能再继续容忍这个乔家的女儿了。
女人果然是不能够待她太好的。他在心里模模糊糊地想道。
他便盯着小乔拽着自己胳膊不放的那只手。想她应当识趣地松开。却未料她一直紧紧抓着,就是不放。
“我知夫君生我的气。只是生气归生气,才四更,夫君未醒酒,外面又冷,夫君不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