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2 / 2)

“为什么?”是他自己要说的,南橘不是很明白怎么临了又变卦。

千笠寒的头摇了两下,“我现在说了,你等下大概吃不下去了。”

她想还有什么事能够影响她的食欲?

南橘的目光转移到桌上丰盛的菜肴上,她胃口大开了,颜色鲜亮果蔬和喷香的肉脯,南橘拿着筷子就吃,“你一定是从小就会做饭练出来的高手。”

她对身后的男人比着大拇指,千笠寒眼眸漾着一丝波浪,将这个女人的腰抱紧了点不让她从怀里溜下去,“一个人生活,总要学会这些简单的技能。”

南橘仿佛没听到,继续大快朵颐,可是他知道,她听见了。她手里的筷子在他说完这句话后,搁在菜盘里顿了下,发出了清晰的一道声音。

“后来在国外生活,娇生惯养的中国胃每天催促我,课余时间还要亲自做饭,时间紧迫的时候,即使不吃也不肯在食堂拿几个汉堡。”

南橘感觉自己有点……难受。

就像那么多年,她也一个人在外面游荡,漂泊,她知道那种无奈和辛酸。她夹起一只虾,回眸强颜欢笑地喂他,“你不饿吗,一起吃好不好?”

“嗯好。”他的脸色云销雨霁,看着南橘的眼眸,深幽的,熠熠生辉。

空寂的房间,宝蓝色的窗帘被放下,轻飘飘的宛如一把束不住的柔发,千笠寒把电脑椅给南橘坐了,他站在她的身边,探下身,电脑被轻松开机。

南橘一瞬不瞬地看着屏幕,看着跳出的桌面,是一张图片。

那是几年前,千笠寒穿着南橘设计的古装演《国殇》时拍的,但却不是在舞台上,而是在t大的校园里,临水的那一片柳树下,不远处是斜架的小桥,清溪浅水淙淙,风拂翠碧,绿痕映入湖水的眼波里,氤氲着春日的柔意。

画面之中的人,白衣如雪,公子无双。

他靠着柳下的横栏,一只手支着身,一只手捻着头顶的一茎枝叶,侧脸半掩映在葱茏飞丝里,棱角如雕如琢,纤华浅醉,恍如出世。

千笠寒的鼠标都滑到桌面的音频文件上了。

南橘突然出声:“啊等一下,我要看你们排练的《国殇》,有视频或者剧照吗?”

穿着古装的大神,真的好看得让人喷血啊。

她满脸的兴奋激动,以及刻不容缓的催促,让千笠寒扶了扶额,她怎么就这么……

他感觉到,南橘对《别枝惊鹊》上心的程度,居然还不如他的颜值。

放一张照片就完全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早知道这样,他在瞎担心什么?

第三十八章 chapter.38

邢霏的脸色有点发白。

冰冷空寂的房间,凌乱的被褥枕套,以及一地狼藉,映得发丝凌乱咬着唇的女人有点歇斯底里的味道。

桌上放着一台电脑,几张纸,一封律师信函。

她抱着膝在地板上坐了很久,久到感觉不到身下的凉意,郭芒的一个电话打进来,邢霏颤着指尖接开,曾经最温柔的引领者,带着她在歌手圈开疆拓土的金牌经纪人,她说:“邢霏,你把你的简历投到圣皇了?”

圣皇是她们公司目前最大的竞争敌手,郭芒最初知道这件事,知道邢霏有吃里扒外的心思时,整颗心都是凉的。

郭芒一手捧红的艺人,她尽了全力去包装她、修缮她,把她推到这个位置。

即使邢霏这些年唱功没有进步,因为声线原因,她的路子也不宽,可公司何曾亏待过她?

可是现在,邢霏居然背着她有了离意。

邢霏也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她张口便要解释:“芒姐,我在这个圈子混了这么久,我知道我不适合……”

“邢霏,”郭芒的声音冷了,“你要去当女演员,想法我可以理解,可你不该这么做。”

“我……”她想要挽回,而郭芒的一句话再度将她打回炼狱,“秦越今天带着你的合同来和我们谈解约的事,他们愿意赔偿三千万的违约金。白纸黑字,条款分明。我们已经答应了,邢霏你记住,这是你自己选择的道路。”

“什么?”邢霏愣了一瞬间,她是有点动摇,因为秦越的那些话,她确实有了往s市发展的野心了,可是她又什么时候签过那所谓的解约合同?

秦越到底有什么权利代表她?

“你的律师陪着他一起来的。”郭芒挂了电话,已经不必再说了,要不然,她会怀疑邢霏真有那个进军演艺界的演技。

南橘已经把《国殇》舞台剧一切遗留的痕迹和证据扫荡了完整的一遍了,她一面看一边惊叹着。

看他在台上,举步投足,孱秀白衣,狷介少年,金榜题名之后那满城繁华盛景,都为一个年不满弱冠的白衣公子倾倒,人人皆要叹一声慧绝古今。

可惜弱国式微,投生无路,一个人终究是难以力挽狂澜。上有皇帝猜疑,下有奸佞暗算,步履艰难的青年公子,在国灭后凛然大义地拔剑自刎。

最后那一幕最是揪心。

千笠寒把这部舞台剧看了不下百遍,熟稔到感情都淡薄了,他坐在一边和季北等人聊天,突然被南橘掐住了胳膊,他惊了惊,南橘的脸色有点难过,她抱着他,像是在确认他是不是真的。

倒是真好笑。千笠寒忍俊不禁,点了下她的鼻子,“看完了?”

“嗯。”南橘把鼻子抽了抽,“太遗憾了。你是对的,《凰令》不该再有这么多遗憾。”

“你们女孩子都太感性了,”千笠寒摇头,把椅子和她挪近一些,将南橘的五指扣入大掌之中,温柔的带着热度的手心熨烫着她的五脏六腑,感觉那一瞬间暖流汇入,她有点泪水盈眶。

“怎么还越发严重了?”千笠寒把眉头皱起,顺手替她自桌上抽了几张纸,抬起手来为她将眼泪擦干了,“南橘,我那个时候,以为你坐在台下。”

“嗯?”她把卫生纸接过来乖顺地自己擦脸,但却仍旧有些困惑。

她不是很懂他的意思,他以为她在台下,就算她在了,又怎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