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笑的是,她还给他的手翻了个面,舒舒服服地趴在他的手心里。
谢肆垂眸看着她,心上泛起浅浅的疼。
他想起在梦里,郗酒看着教授离开时的眼神。
感激,抱歉,不舍,最后变成无所谓。
她似乎已经习惯这样的“告别”,眼里的情绪转变地极快,到最后甚至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明明这么想要依赖别人,却总是谁也不在乎的样子。
她是怕别人也会像她的爸爸妈妈一样突然消失,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留给她么?
谢肆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确认她不再发烧以后,轻轻摸着郗酒铺散开的长发。
郗酒睡饱了醒来,睁开眼,看清她和谢肆的姿势以后,目光一顿,睡意全消,睁大眼睛与谢肆对视。
小郗酒无视重力,从谢肆的胳膊走到他的肩上,轻咳了一声,尽量保持礼貌地发问:“请问……您捧着我的头干什么呢?”
他捧着她的头?
谢肆被倒打一耙的小狐狸气笑了。
明明是她把脑袋放到他手上的。
郗酒虽然体温正常了,但还是厚着脸皮享受着病号的特殊待遇。
靠在床上等着谢肆亲手给她做皮蛋瘦肉粥。
谢肆动作很快,没一会就端着飘着香气的粥进来了。
进来的时候,郗酒“虚弱”地靠在床头,而小郗酒则是活力四射地在床上排练一会将要发生的事情。
她先靠在床头,做出和本尊一样“虚弱”的样子。
一只大雕用翅膀端着一碗粥进来,酷酷地放在床头,便要转身离开,小郗酒伸出手,时机恰好地用手指勾住了大雕的翅尖。
软软的声音响起:“谢大雕,你别走。我没有力气,你能不能喂我?”
大雕转身,看似不耐,眼底却都是温柔:“真麻烦!”嘴上很嫌弃,身体却很诚实地坐下,环抱着小郗酒,用雕翅小心地喂她。
那一瞬,柔光滤镜加持,画面唯美梦幻。
谢肆面无表情地端着粥走过去,打断了一人一雕浪漫地对视。
把粥放在床头柜上,他也转身就走。
郗酒就等着他转身走呢,看准时机伸出爪爪。
指尖距离他的小指还有十公分,五公分,一公分……
郗酒眼看胜利在望,忍不住弯起唇,然而谢肆突然抬起手拉了拉领口,和她的指尖一下拉开了距离。
郗酒着急地坐起来,又往前探了探,想抓住谢肆放下来的手,可谢肆却完全不配合,又把手抬起,整理了下袖口。
郗酒看谢肆都要走了,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跪坐在床上,一手撑着床,一手伸向他……
谢肆的手又动了。
不过这次是准确地向后,一把抓住她的手。
轻轻往上一拉,郗酒的手臂被抬起,身子也不得不随之直起来。
“抓到你了。”谢肆噙着淡淡的笑意,转过身,单手抄兜,另一只手拎着一脸错愕的郗酒,“小笨贼。”
贼?小郗酒抱着一只鹅站在郗酒头顶,一边薅鹅毛一边洒,营造出一种鹅毛大雪的感觉,郗酒露出冤枉的表情:“我没想偷东西,我就想……”
“啊。”谢肆恍然地挑起眉,“嘴还挺硬,都被我抓到现行了,还不承认,看来不对你用点特殊手段,你是不会乖乖伏法了。”
没等郗酒问什么特殊手段,谢肆便搂住了郗酒的腰,吻住她的唇。
郗酒都快被他吻得灵魂出窍了,他才放开她。
不过唇并未离开太远,充满威胁意味地与她若即若离:“现在,肯认罪了么?”
郗酒神志还有些恍惚,迷茫地看着他。
谢肆看她又露出傻乎乎好欺负的样子,桃花眼弯起,笑得妖孽又温柔,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说:“偷走我的心的小笨贼。”
郗酒一听更冤枉了。
小郗酒忿忿不平:“冤枉!我都没看见过你的锌。我甚至都不知道谢肆缺锌。怎么可能偷你的锌!”
谢肆无奈地抿了抿唇,对这只有严重情感障碍的小狐狸,他只能把话说得最直白。
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清清楚楚:“郗酒,我喜欢你。”
“喜,是喜欢你,只喜欢你的喜。”
“欢,是喜欢你,永远喜欢你的欢。”
郗酒咽了口口水,头上的小郗酒瞪大眼睛:“大雕,我现在很懵比。”
“懵,是我懵比,我炒鸡懵比的懵。”
“比,是大雕沙比,大雕炒鸡沙比的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