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这香软的身子,文焱就觉得昨天的疲倦已经被赶走,他蠢蠢欲动的某种渴望也在复苏,但他的视线在瞄到方惋手肘上的伤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眼里跳动的火焰了顿时熄了一半。
“你受伤了?怎么回事?”文焱的声音里除了些许紧张,还有一丝愠怒,她难道又惹事了?
方惋转过身就见他拧着眉,没有再进一步地索取,她心里不禁一甜……他还是知道顾及她的,看见她受伤了,他也不会再折腾她,叫嚣的某处也变得老实了。
“我昨天……开车出去送蛋糕的时候,被一辆法拉利……”方惋话还没说完,腰上那只大手骤然一紧。
“什么?撞车?你……你又超速驾驶?”文焱的脸色变得很黑,额头上的青筋突了突,喷火的双眸像要吃人似的。
方惋的头摇得像拨浪鼓,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这回真的是没超速!”
方惋忙不迭地解释着,心里却还是喜滋滋的,被他紧张的感觉真好啊,跟吃了蜜一样甜。她将昨天的事故经过都告诉了文焱,当然了,省去了不必要的关于那个墨镜男像她朋友的事。
文焱听过之后,脸色缓和了一些,她没事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了。只是他心里难免有点后怕,幸好她当时还戴着头盔,幸好有蛋糕先给她垫底,否则那后果……
“你在蛋糕店的工作还有几天才满一个月,这几天你不要去了,在家休养一下。”文焱很直截了当地这么说,
方惋苦着脸说:“这样不太好吧,我的伤不严重啊,只是皮外伤而已,我还可以继续上班的。我……我总要能领一个月的薪水才行啊。”
“你缺钱花就告诉我,不要太逞强行不行?你还真以为自己的是无敌女金刚啊?”
方惋仰着脑袋审视着文焱,忽而摇头晃脑地说:“大男子主义是男人的通病?我又不是柔柔弱弱的温室花朵,真的不需要因为这点伤就不去了。因为昨天的事,老板娘大发脾气,虽然对方有赔钱,可是摩托车也拿去修了,过几天才能拿回店里,还有昨天没能将客人订好的蛋糕准时送到,人家也很生气……总之我就是不想这么一走了之,好歹也再坚持几天。”
方惋见文焱神色不对,立刻又机灵地补上一句:“不过老公大人对我的关心,我是有收到啦,知道你紧张我,放心好了,我就好好照顾自己的,你看我,已经不疼了……”
说着还不忘伸一伸胳膊蹬一蹬腿儿,以表示自己无碍。
文焱被她这后边几句话逗得没了脾气,这个小女人,做事的风格到是跟他很像,有始有终。心疼之余,不免也会欣赏她的这种性格,确实是方惋式的作风。
男人刚硬的脸部线条柔和了许多,眸光里的疼惜越发深浓:“你什么时候学会讨好卖乖了,说话也不嫌肉麻。”
方惋发现他虽然话是这样说,但他的眼睛在笑,她也就不会感觉不自在了,干脆大大方方地承认:“这不叫肉麻,这叫夫妻间的……情趣。嘿嘿,有没有觉得我越来越有女人味儿了?”方惋说着还故意眨眨眼。
文焱抽了抽嘴角:“你不会是在跟我抛媚眼来证明你的女人味吧?”
“对啊,你看出来了?”方惋略显兴奋地说。
文焱很是无奈地摇摇头:“幸好我们已经结婚了,不然我会被你这所谓的媚眼吓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眼睛有问题。”
方惋杏眸一瞪:“你又损我!”
“真不是损你,我说的是事实。抛媚眼送秋波这种高难度的事,你还是省省吧,没那个天赋就不要勉强了。”文焱一脸同情地看着方惋,故作惋惜状。
方惋冲着文焱呲牙咧嘴,习惯性地挥挥拳头:“不要小看本姑娘的魅力指数!”
“姑娘?”文焱的视线往方惋胸前一扫,邪魅的勾勾唇:“你已经是女人了,并且是越来越熟的女人……我知道这里面有我的功劳,不用感谢我。”
“你……你……我那还不是被催熟的啊!”
“有花堪折直须折,你没听过这句话吗?”
“是啊是啊,我这朵花就是被你折了!”
“啧啧,你的脸才花,自己照照镜子……也不知道擦破了那里会不会留下疤痕,如果以后变得很丑,那可就……”
“可就怎么样?你还嫌弃我啊?”方惋作势要捶他,只是那粉拳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
又是一个爽朗的清晨,在愉悦的心情中开始了新的一天。
方惋起床之后就看看冰箱里有什么吃的可以当早餐,发现里边有个透明的塑料饭盒,那个是……
方惋拿出来一看,顿时垮下了脸……这是上次回去紫金华庭的时候,爸爸打包给她的菜,她拿回来放在冰箱里,只想着要好好保存着爸爸这一片爱心,但是一不小心她就忘记了,现在已经不能吃,菜坏掉了。
文焱见方惋一副肉痛的样子,一问之下知道是方奇山做的菜,他随口就说了一句:“你想吃爸爸做的饭菜随时都可以回去紫金华庭吃啊,我又不是说你什么。况且,你也没在家下厨做菜,不用担心我回家没饭吃,我会吃了再回来。”。
方惋脸一僵,有点不好意思地偷瞄着他的表情,没什么异常啊,但这个事儿吧,说起来她还真过意不去。
“文焱,你真的不怪我吗?别人的家里好多都是老婆做饭给老公吃,你每天上班很忙,回家挺晚,有时时间还不固定,如果要你那么累了还做饭,你会更辛苦的,所以,理当是我做饭给你吃才对,可是我……我……”方惋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含着歉疚。
文焱沉吟了一会儿,深眸里泛起柔润的光泽:“洗衣服饭打扫房间,这些事,你只除了做饭一件不会,其他的,你做得都还好了。如果你什么时候想通了要做饭,自然就会主动做,如果你不想,我也不会勉强你什么。”
文焱的话让方惋大感惭愧,同时也有点纠结……想想也是,哪有男人一点都不介意这种事,文焱也介意的。回家吃到可口的饭菜,是每个男人都会想要的,文焱自然不例外,但他不会强迫方惋去做,他更希望有一天,她可以主动地下厨做饭给他吃。
两人一同出门去上班,方惋在走到楼下时,接到了一个熟悉的电话,是闹闹打来的。
耳畔传来稚嫩的童声,闷闷的,有点鼻音:“姐姐……我好想你啊,姐姐……”
方惋每次一听到闹闹的声音就像是胸口被塞进了棉花一样的柔软,发疼:“闹闹你怎么了,是感冒了还是哭了?”她能听出弟弟的不对劲。
“姐姐,我没有感冒,我……我昨天在花园里玩的时候撞到额头了,流血了……我好疼……”孩子委屈又无助的声音足以让大人的心都碎了。
“闹闹你受伤了?伤得重吗?有没有去看医生?”方惋紧张地问,不知不觉停下了脚步。文焱也跟着停下。
“爸爸有带我去看医生,可是我刚刚睡醒还是觉得疼……姐姐可不可以来看看我,有姐姐给我呼呼就不会疼了……”这可怜巴巴乞求的语气,哪里像是一个五岁的孩子,这分明是一个在黑暗中挣扎的人想要获得一点阳光。尽管有爸爸的爱,但闹闹就是对方惋特别依赖,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可以赖在姐姐身边。
这才五岁的孩子就已经学会了用自己的伤来争取跟姐姐的见面,他单纯的心思就是觉得姐姐知道他受伤了就会更心疼他。
方惋对闹闹是最没有抵抗力的,当即也不管自己去了会不会碰到林云芝了,一口就答应下来。
方惋紧接着又跟老板娘打了电话,结果却是告知不允许她请假,一直都要做到她满一个月为止,否则就不发工资给她。
方惋不想吵架,反正也就几天而已,能忍则忍。她只能又打电话告诉闹闹,她要下班之后才过去。
让方惋感到惊讶的是,文焱也说要陪她去。方惋不疑有他,欣然同意了,与文焱约好了时间一起去紫金华庭。
文焱也很喜欢闹闹,除了想去看看闹闹,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一直以为,他都在琢磨着怎么才能去到紫金华庭方家,并且完成他想做的事。上次方家被偷,他虽然是进去了,但没有机会下手,这一次,他要好好把握机会。
这一整天方惋都惦记着闹闹,焦急地等待下班的时间。她跟方奇山打过电话,得知今天父亲需要回香域集团开例会,林云芝当然也会去,这样敢情好,多半是不会与林云芝打照面了。
文焱今天与方惋约好的时间是四点钟,但他迟到了一会儿,但是方惋能看出来文焱的心情似乎不错,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来之前,他跟文治平一起去外公家里接邱淑娴去了。
这老两口的冷战,最后还是由文治平先主动去接人而解冻。邱淑娴其实早就盼着这一天了。文治平原本是个倔脾气,最先是放言说如果邱淑娴不主动认错就不会去接她。但后来却又改变主意了。文焱说,这事儿还要对亏了方惋那天在邱家的时候说,邱淑娴很可能是更年期到了,所以才会显得性情大变,跟以往那个贤良温淑的她大不一样。文焱当时觉得方惋说得有道理,之后就告诉了文治平。文治平仔细琢磨琢磨,还真是那么回事,想想妻子绝经也有好一段时间了,如果说是她更年期综合症,到是可以解释她为何会易怒的原因。
文治平是个明辨事理的人,即是这样,也就不再硬撑着,将妻子接回家里,两口子还像以往那么过日子。
方惋听文焱这么说,也感到欣慰,公公婆婆能相安无事,那是最好不过了,文焱也不会再为这件事心烦,她也不用惦记着。家和万事兴。这“家”不仅仅是指的夫妻俩的二人世界,也包括各自的父母。
文焱和方惋到紫金华庭的时候,是佣人出来开的门,林云芝果然不在家,闹闹在自己房间里。
方惋急急忙忙往楼上赶,小跑着,按捺了一整天的情绪在胸口里冲撞,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见闹闹。
小小的儿童床,角落里蜷缩着一个单薄的小身子,白嫩的肌肤吹弹可破,胖乎乎的脸蛋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亲一口,但是,这么可爱的孩子头上贴着一块纱布,硬生生地令人感到痛惜。
方惋看向闹闹的目光充满了母性的光辉,很轻很轻地伸手捏着闹闹的小手……这孩子,睡觉还在吸手指,这习惯一直就没改过。
“唔……”闹闹在睡梦中感到有人在拿走他的棒棒糖,立刻皱着眉头,不一会儿就睁开了眼睛。
“姐姐……”闹闹软糯的声音呼唤着,撒娇地伸出手臂。
方惋顺势就将闹闹抱在怀里,这一刻,她心头终于踏实了。
“姐姐……嘻嘻……姐姐我好想你……”闹闹的两只手搂着方惋就不放,讨好地在她脸上吧唧吧唧地亲着,这副高兴劲儿,让文焱还真有几分羡慕。
“闹闹,姐姐也想你啊,来跟姐姐说说,你额头上是怎么弄的,真不是你妈又打你?”方惋不敢去碰闹闹的纱布,怕弄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