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2 / 2)

“我懂。”秦云奚目光悲凉,“所以我才想要问一问你,你爱的,究竟是什么?是魏凉这个人?是剑君、师尊这个身份?还是求而不得的执念?”

闻言,柳清音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情绪,她眼中不断地涌出泪水,冲着秦云奚喊道:“大师兄你太卑鄙了!你怎么可以用这样龌龊的想法来揣测我对师尊的心意!我告诉你秦云奚,师尊他就算不是天下第一,就算修为尽毁,就算从神坛堕入泥沼,我爱的,依旧是他!而你秦云奚,你知道什么叫做画虎不成反类犬么?你以为你处处模仿他,我就会移情喜欢你吗?不可能!永远不可能!这几日与你同行,见你处处学他,我一忍再忍,已经忍无可忍了!”

秦云奚伸出双手,抓住了她的肩膀。

柳清音奋力挣扎,被秦云奚摁到了身后的老树上。

正好就在林啾小蘑菇的正上方。

只见秦云奚双目赤红,声线压抑而隐忍:“若你爱的是魏凉,为何他就在你面前,你却视而不见!”

不待柳清音回答,他猛地俯身,吻住了她。

林啾:“……”掐着肩膀亲!按在树上亲!

秦云奚忽然闷哼一声,微微仰起了头。

他的下唇被咬破了,鲜血溢出。

他狠狠笑了下,“清音,你当真认不出,我才是魏凉么!”

他再次俯首吻了上去。

柳清音仿佛被这一记重拳给砸懵了,愣愣地忘了抗拒,被他吻了个透彻。

林啾小蘑菇更是惊得根须都竖了起来——他是魏凉?!秦云奚是魏凉的话,那娶她的那位,又是谁?!

头顶上方,男的隐忍疯狂,女的呆滞愣怔。

等到秦云奚放开柳清音时,她的俏脸上已泪水密布。

“不。师尊不会那么叫我,他也绝不会对我做这种事情。秦云奚,我恨你!你好卑鄙!你处处学他还不够,竟用这样的手段趁人之危!你想要取代他在我心中的位置吗?我告诉你,不可能!永远不可能!”

秦云奚惨笑,松开他,单手捂住了脸。

“清音……”他的声音里满是疲惫,“你与我的感情,在你看来尚未开始,但于我而言,却已瓜熟蒂落。我与你,曾相伴走完了一世,只是飞升之时……出了些状况,将我送回百年之前,重来一遭。”

“我不信。”柳清音道,“不可能!就算他不答应我,我也绝不会和你在一起,秦云奚。我若当真和你在一起,他就永远也不会接受我了。”

“你怎么就不明白!”秦云奚道,“我不是秦云奚,我是魏凉。你与我在一起了,我们经历了许多事,最终一起飞升。”

“那你为何变成了大师兄。那师尊他又是谁?”柳清音显然是不信,随口敷衍着问道。

“我……”秦云奚有些欲言又止,“我元神重创,被魔主夺舍了身躯,云奚元神已逝,我便借尸还魂。”

林啾心中一跳。

柳清音的双眸渐渐睁大:“当真?!”

“是!”秦云奚咬咬牙,重重点头,“你若不信,我可与你说一说那些只你我二人知晓的事情,譬如整治邢天玺的荆豆。譬如答应迎娶林秋那夜,我在你洞府之外,听你骂了我九九八十一句。”

柳清音倒抽一口凉,定定地望着他。

“清音,”秦云奚扶住她的肩膀,“我们现在的处境,你能否明白?魔主占了我的身躯,以魏凉之名行事,我忧心如焚,却无计可施。他若对我起疑,随时可以轻易置我于死地。我无法告诉任何人,即便我说了,也无人会信,更叫有心之人趁火打劫,颠覆我万剑归宗数千年根基……清音,我本不欲将你也拉入漩涡,但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你越陷越深!清音,他是魔主,不是魏凉!”

柳清音轻轻摇头:“我还是不信,我去问他!这些,都是他告诉你的罢!想用这样的办法骗我死心对吗?”

秦云奚急得风度全失:“清音!你别被感情冲昏了头!这世间能阻止魔主的,只有你和我了你明白不明白?!”

柳清音还是摇头:“你不要再说了,我会自己判断的。大师兄,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是,我现在对你,着实是一点也没有男女之情,你可明白?”

林啾的小心脏怦怦直跳。魏凉是魔主?跟她在一起的那个魏凉,是魔主?但是这里面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因为按照书中的设定,魔族死后虽然能够附身活物,但却无法造成任何影响,更不可能凭借死后一缕残魂就能夺舍了剑君魏凉,哪怕他伤得再重。

书中,魔主的残魂连一丝水花都没能溅得起来。

是哪里不对?直觉告诉林啾,秦云奚一定隐瞒了很重要的信息!

如果这就是真相,他这么确定现在的魏凉就是魔主的话,他何必故意用斗龙来试探呢?把魔主的魔宠伤成那样,岂不是没事找事,平白担些没必要的风险?

他到底隐瞒了什么……

他到底想要试探什么……

秦云奚苦笑道:“我知道,你一时无法接受,我明白。清音,我不是要你现在就接受我。你知道,生与死之间,以七日为界,这便是七夜回魂的由来。而七个七日,便是天衍之定数,魔主再强也越不过天命,四十九日后,必将烟消云散。自那日与他在临溪一战,至今已过去了二十一日,我会尽我所能拖住他,破坏他的计划,只要撑过剩下的二十八日,一切就会回归正途。”

柳清音也不知信还是不信,她后退一步,正色道:“你不要逼我,容我慢慢想一想。也请你不要在我面前再说你是魏凉这种话,你越说,只会越惹我厌烦。我不想讨厌你,大师兄。”

大师兄三个字咬得奇重。

秦云奚凄然一笑,垂下了头。

他的视线落在了那两朵风中摇曳的蘑菇上,有些涣散的目光缓缓地凝聚了起来。

林啾心头一跳,知道大事不妙。

“障菇。”

秦云奚语声冰冷。

他扬起手,重重一抓。

林啾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扒掉了雨衣,一阵哗啦啦的响动之后,她站在树下,冲着秦云奚露出了社畜标准的客服式微笑。

“都听到了。”他的唇角浮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一望便知道是杀人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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