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再让她留下什么遗憾,今年,一定要实现她的愿望。
苏凌悠暗暗想着哪里的雪景最好看,还没有想出个结果,人已经到了她的卧房。
鸣晔?他现在应该忙着招待各地管事,怎么会站在她的门前?莫非是她出了事?
鸣晔见到他同样是有些惊诧,他也没有料到,正在看账的苏凌悠会突然跑过来。还未等他开口解释,苏凌悠一脸焦急的问道:“她怎么了?”
鸣晔有些犯难,见他一副踌躇的模样,苏凌悠干脆越过他直奔屋内。
“站住!”鸣晔伸手将他拦下。
苏凌悠一头雾水,却是怒气上涌,他劈手挡开了鸣晔的胳膊,正欲开门,突然听见屋内传来一个略显老成的声音:“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做的后果!你做事向来稳重,为何这次如此意气用事!”
那人是谁?
苏凌悠看向鸣晔,鸣晔只得低声答道:“是二老爷,你父亲的亲弟弟。”
经他这么一说,苏凌悠好像确实有点印象,不过这人似乎常年不在家,所以也就渐渐被他淡忘了。
但是转念一想,此番是要更换新的家主,他身为苏家长辈,自然是要回来主持一下。
可为何苏颜雪要单独见他,而鸣晔守在这里又是怎么回事?
鸣晔显然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只是挡在他的身前,不想让他打扰屋内二人的谈话,“你先回去,一会儿她自然会去和你解释。”
苏凌悠特别讨厌这种被人瞒着的感觉,他根本不顾鸣晔的阻挠,刚要硬闯,屋内又传来一声呵斥:“总之这事我是不会同意的!我怎么可能让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坐上家主之位!”
周遭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苏凌悠满脸惊愕,过了好一会儿,才喃喃开口:“他说什么?他刚刚在说什么?”
这下鸣晔再也阻拦不住,苏凌悠狠狠的把他推到一边,疾步冲进了屋子。
听见门口的巨响,屋内二人不约而同的看向这里。只见苏凌悠握拳站在门口,几乎浑身都在颤抖,似乎用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你刚刚在说什么!再说一遍!”
苏文穆猜到了他的身份,冷冷一笑,很是嘲讽的说道:“我说你就是个来历不明的野种,根本不配坐上家主之位!”
☆、第九章
“胡说!”苏凌悠双目赤红,声嘶力竭的反驳。
“信不信由你,听说你的乳母还在世,不信的话可以去问她。”
苏凌悠下意识的看向苏颜雪,她却有些慌乱的避开了他的视线。
“我不信,我不信……怎么可能都是错的……怎么可能……”苏凌悠强撑着冲出了门,直奔乳母的小院。
“好孩子,这是怎么了?”乳母见他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十分的忧心。
“告诉我,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他说我不是爹爹的孩子,为什么!”
乳母一听,顿时变了脸色,“是谁说的?是谁在胡说八道!”
“是二叔……”
乳母急急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好孩子,不是这样的,别听他胡说……”
“那就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苏凌悠刚刚还有些怀疑,可现在看到乳母的反应,心底一片冰凉,“我竟被瞒了这么多年,我所知所做都是错的,现在连我的身份都是错的,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天大的笑话!”
小院内静悄悄的,雪花纷纷扬扬,时间仿佛又溯回到了那个冬夜。
大红灯笼悬挂,苏家上下一派喜气,唯独一处,孤灯摇曳,一派清冷萧索。
“夫人,进屋去吧,天凉,小心寒了身子。”
“别管我……”陈氏推开丫鬟的手,自顾自的继续斟酒。那酒十分辛辣,喝下去便灼热了五脏六腑,让她难受的直皱眉,“寒了身子又怎样,他现在只在乎那个贱人,什么都给了她,我是死是活又有什么关系。”言罢,又仰头灌下一杯。
“当初我连身份都不顾,离家跟了他,谁承想他竟这般对我。”她抹着眼角的泪,哽咽着说道:“他怎么如此薄情,那女人有什么好,出身低贱,不过会唱几句小曲儿,就把他的魂儿都勾走了。”
丫鬟在一旁连连叹息,“老爷他只是一时兴起,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想明白的。”
“想明白有什么用!”陈氏突然起身,把满桌的壶盏全部扫落在地,“他都把那个贱人收作小妾了,哪还有回心转意的可能!”
寒风如刀子般割在脸上,那样的一个璧人却早已失去了以往的温婉端庄,愤怒与嫉妒牢牢的盘据在她的心里,她不停的啜泣,身子显得格外的单薄。
“刚刚怎么了?”来人正是苏凌悠口中的陈叔,他本名陈子轩,随陈氏一同来到了苏家,现在做着一个小小的护院。
丫鬟一见是他,立刻把他带到了一旁,“夫人听你的,你好好劝劝她吧,再这么下去迟早是要出事的。”
他大致问了一下刚才的情况,思忖片刻,答道:“知道了,你去给她做些醒酒汤,睡前先让她喝一点,免得明天头疼。”
丫鬟退下后,小院中除了她呜呜咽咽的哭声,只剩下了沉重的叹息。
“别哭了,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
“不用你管!”
“那用谁管?他现在温香软玉满怀,哪有时间管你的感受。”
“闭嘴!”陈氏一听,像极了抓狂的小兽,直接扑过来揪住了他的领子,“用不着你来提醒我!连你都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我若想看你的笑话,也不会在此了。”他慢慢的扯开她的手,柔声说道:“别再这么难为自己了,你为他伤心为他难过,他却根本不知道,到最后,受伤的人还是你,何苦呢。”
“我又有什么办法,我喜欢他那么久,连爹爹都敢违抗,还有什么是我做不到的,还有什么是我不能为他做的。可他为什么要去找别的女人,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