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盛鸣瑶也没错过苍柏上扬的唇角,与再次对上桂阿视线时,露出的挑衅的眼神。
都不用使用天赋能力,盛鸣瑶都能完完全全地感受到苍柏现在的好心情。
真是服了这家伙。
盛鸣瑶好笑地摇了摇头,连她自己都没发现,每当与苍柏在一起时,她的心情都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有桂阿带路,几人很快就从这乱木林中出去了,自始至终,盛鸣瑶都并未看到谷秋的踪影。
她心中已经有所猜测,因此在听见桂阿平淡地说谷秋已经死去时,也并未露出太大的震惊之色。
到是桂阿放下茶杯,探究地看向盛鸣瑶:“你似乎并不惊讶?”
由于乐氏秘境即将开启,三人出了乱木林后,并非原路返回,而是来到了碎星山附近的一处镇子落脚。
窗外浅薄的阳光散入了屋内,将面对面坐着的两人身影连带着木桌木椅的倒影一起拉长,显得有几分杂乱。
也多了些烟火气。
盛鸣瑶略微沉吟,终究是实话实说道:“晚辈之前被她带走后,她猜出我不是她想要找的人,也自知时日无多,到是和我说了些许往事。”
她没有细说这些往事究竟为何,也是有意不想让桂阿难堪。
没想到,反倒是桂阿漫不经心地提起茶杯给盛鸣瑶蓄满了茶水,随口提起:“她告诉你,我从她哪儿买过人皮了?”
盛鸣瑶接过茶杯的手一抖,抬起头望向了桂阿,只觉得自己眼角的青筋都在跳。
“您不必与晚辈说这些,晚辈——”
“行了行了,少在我面前来这套。”桂阿对着盛鸣瑶挥挥手,揶揄道,“你这次也算是无故受难,我若不与你交代清楚,实在过意不去。”
若是不交代清楚,恐怕那家伙又要来找自己‘友好沟通’了。
想起苍柏之前那一眼,饶是胡作非为惯了的桂阿也不免心悸。
到底是曾经是苍龙一族最惊才绝艳的血脉,苍柏实在是太过深不可测。
“我与这只画皮妖相识之际,她还并未转变成画皮妖,也没有‘谷秋’这个名字,当时我和令莺都叫她‘骨’。”
桂阿主动提起了话头,想起谷秋,语气不免低沉了几分:“她说她不想做一个画皮妖,我说那也很好。还对她说,若是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日后她尽可以提。”
“后来,就是那场突如其来的祸乱,我捡到了秋萱……或者说,常萱。”
说到这儿时,桂阿顿了顿,看向了盛鸣瑶,再次开口:“上次常云前来时,你也在场,是何感觉?”
盛鸣瑶放下了茶杯,平静地回望,一针见血:“桂阿长老待秋萱师姐很不同。”
“嗯。”桂阿赞同地点点头,没有半点遮掩道,“说得更直白一些,我心悦于她。”
平常人听到这话,即便不至于瞠目结舌,也难免讶异,甚至会在背后多些口舌。
然而,盛鸣瑶不同。
她心中早有预料,所以对桂阿这句话半点惊讶也无,转而到是提起了别的事。
“长老此次前来,秋萱师姐可还留在那无名山?”盛鸣瑶皱眉道,“般若仙府向来作风强硬,若是常云掌门……”
“不会。”桂阿气定神闲地打断了盛鸣瑶的话,微微摇头,“般若仙府自顾不暇,恐怕没有空来找我们的麻烦了。”
盛鸣瑶眨眨眼,也学着他的模样给自己添了杯茶:“长老这又是何意?”
“咦?苍柏没和你说吗?”桂阿惊奇道,“那你们之前又在树底下说些什么?”
说些什么自然是不能告诉桂阿的,盛鸣瑶扬起眉梢,松快地反问道:“不该是桂阿长老给我解惑吗?怎么反倒成了我来回答桂阿长老的问题了?”
室内的气氛顿时松弛了下来,桂阿靠在椅背上,慵懒地给盛鸣瑶解释了一番之前的经过。
他万万没想到,盛鸣瑶听完后,第一句话居然是——
“所以苍柏确实和玄宁打了起来?”
桂阿略有些茫然,不明所以道:“是啊,他没和你说么?但总之苍柏没输就对了。”
这就更不对了。
盛鸣瑶原本只是想试探一番,没想到桂阿直接将底细交代的一清二楚。
与苍柏之前说的‘田先生来得及时’,完全不一样。
“那所谓的‘魔族之物’又是什么?”盛鸣瑶手指不自觉地在桌上打了个圈,点点金光随着她的指尖,一闪而过。
“生长在魔域附近的鬼卵爪,被发现了与般若仙府的弟子有关。”说起这事,桂阿提起般若仙府时,轻浮又漫不经心的语调都变得沉郁,“此时牵连甚广,连之前与你颇有渊源的朝姓弟子,也被牵扯进其中。”
盛鸣瑶追问:“那之前,我们见到的那个魔尊分身难道也是魔族计划的一环?”
桂阿嘴角一抽,深深地看了盛鸣瑶一眼,摇头轻笑。
小家伙恐怕还是没意识到,那魔尊……罢了,也是这位魔尊大人活该,谁让他好死不死,偏偏来招惹大荒宫的人?
桂阿耸耸肩:“无非是盯着九层梦塔,不止魔族,天底下但凡有心一搏之人,谁不将目光放在北山经的郦山上呢?”
九层梦塔啊……
桂阿像是想起了什么,无声地叹了口气,最终又将话题转到了谷秋的身上。
“我之前确实因秋萱容颜被毁,而向她询问过‘画皮’一事。那时的她已经是一只画皮妖了,所以我也从未想过,她给我的那张皮,居然是她自己的原身。”
谈论起这些,桂阿心绪复杂,他又拿出了那块如拳头大小的紫色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