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2 / 2)

盛鸣瑶神情愈发嘲讽:“我只是好奇,你怎么还有脸来找我,难不成,是觉得我被你害得还不够惨吗?”

——与松溅阴噩梦中的情形一模一样。

盛鸣瑶话语中的冰霜赤火在这一刻悉数化为利剑,一字一句,深深地扎在了松溅阴的心头,将他刚刚重新跳动的心脏死死地钉在了绞刑架上。

何等可笑。

自己跪在人家的脚边讨好的笑着,祈求能亲吻她的袍角,却别人弃之如履。

松溅阴望着盛鸣瑶远去的身影,眼神晦暗难明,周围人也恨不得将头埋入土中,竟也一时没人想到要去追逐。

此时此刻,松溅阴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了一件事。

如果将对峙比喻成战场,那么如今的场景,就是高高在上的冷血将军,轻描淡写地将一个无名小卒赤裸地扔在了战场中央。无名小卒毫无防备地承受着所有的明枪暗箭,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在往常的故事里,阴郁嗜血的魔尊松溅阴通常都是充当着“将军”的角色,掌握着生杀大权的他毫不在意地坐在王座之上,俯视着别人的血流成河。

但这次不同。

在这个故事里,无所不能的魔尊松溅阴跌下王座,连无名小卒都不如。他丧失了所有的主动权,彻底沦为了供人取乐的小丑。

至于将军,在一言一语间,早已轻而易举地掌握了生杀大权。

——盛鸣瑶。

她是舍不得除去的心魔,也是照亮了一切的光芒。

更是松溅阴用灰暗血色涂抹的记忆中,唯一的妙笔生花。

松溅阴忽而低低地笑出了声,喉咙中溢出了一丝轻叹。

无论她是谁,无论她还是不是自己的阿瑶。

此生此世,松溅阴都绝无可能再次放手。

第68章 碍事的家伙

看似淡定自若, 其实在松溅阴的面容映入眼帘的那一瞬间, 盛鸣瑶差点被吓得心脏骤停。

这可是大荒宫的春炼第三关幻境!怎么可能有外人闯入?!

若是按照这种推测, 那松溅阴这个魔尊可真是无所不能了。

盛鸣瑶倒也不是没想过,也许自己之前遇见的那位“松大公子”不过是幻境的产物, 是试炼的一部分。

然而,松溅阴身上的气息实在太过独特,与旁人格格不入。

如果将别人比喻成毫无感情的npc,身上只有一种单一的情绪,那么这位“松大公子”的身上情绪太过复杂猛烈,根本与幻境外的众人别无二致。

这样的细微差距,在拥有特殊情绪感知的盛鸣瑶几乎一眼将他看穿。

可是哪怕知道这皮子底下,是在修仙界搅弄风云、胡作非为的魔域至尊——松溅阴甚至狂妄到, 连容貌都未曾更改。

饶是思维发散如盛鸣瑶也万万没想到,松溅阴这般作为是为了让她记起自己,最好能刺激得她也有了那些曾经的回忆。

然而, 盛鸣瑶从不介意用最糟糕的想法揣测松溅阴的思维。因此在她看来, 松溅阴无非是仗着幻梦中绝对安全, 又不能真正使用灵力, 几位长老不会插手探查,所以故意闯入。

说不得,他心中还有什么别的阴谋诡计, 也未可知。

这样瞬息万变的复杂情况,说不利,当然是极为不利的。

不过盛鸣瑶最擅长的就是在万般不利之下, 逆风翻盘。

想通这些事后,盛鸣瑶反而不着急了。

她随意扯了些借口,打发走了明夫人派来试探的丫鬟后,又仗着“松大公子”的威名,要到了热水,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

盛鸣瑶已经看出,这明府不过是外强中干,看似富贵显赫,一旦对上比他们强的人,立即跪倒在地,俯首称臣。

不过,这也方便了她狐假虎威,为自己谋得福利。

第二日一早,盛鸣瑶准时出现了明夫人的房中。

“……所以,今日出门的花销,还要拜托夫人了。”

明夫人看着坐在下方,看似低眉顺眼的盛鸣瑶,胃中一阵一阵的抽疼。

她有心想要拒绝,可又想起,根据昨日那些侍卫婢女的话,这松大公子在见到盛鸣瑶时,那神色像是极为中意喜欢的。

一时间,明夫人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她生性胆小,如今自觉盛鸣瑶有了靠山,并不敢如往日那样轻慢。

可明夫人又吝啬极了,让她多给盛鸣瑶一些花销,无异于割了她的血肉般,心痛得她能倒抽一口凉气。

“舅母,莫非是不愿吗?”

盛鸣瑶抬起头,眼中故意流露着榜上大款似的得意,轻声细语道:“那我便只好去找松大公子,告诉他,明府并不赞成我们两个的事儿……”

“这又是哪里来的话!阿瑶你也太过多心了!”

明夫人急忙打断了盛鸣瑶的自怨自艾,哪怕再肉痛,也只能让人又拿出了一个香囊。这香囊虽有些旧,可胜在精致漂亮,里面自然也塞了比昨日更多的银钱。

盛鸣瑶从明夫人哪儿敲到了更多的银钱,脸上的笑容都真诚了许多,大摇大摆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