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1 / 2)

且听无常说 温三 2410 字 24天前

沈长释道:“好香。”

梅庄门前没人看守,大门紧闭,按理来说这个时间段应当是有客上门的,如今隆冬大雪再不卖梅花,还什么时候卖?

沈长释瞧着没人,一本薄薄的书拍在了手心,笑嘻嘻道:“刚好,直接溜进去看看。”

姜青诉直觉不对,沈长释往前走了两步,便连连退了回来,直接撞在了钟留的怀里。

钟留哎哟一声:“沈哥,嘛呢?”

沈长释捂着心口再回头,一双眼睛鲜红,像是被单邪的镇魂鞭又打了一下似的,不过应当没有镇魂鞭那么厉害。

姜青诉这才发觉哪儿不对了,在梅庄的门当上插了一支梅花,角度刁钻,不论风怎么吹也吹不下来,那梅花上隐隐散发着些许灵气。

沈长释虽说是四百多年的老鬼,但毕竟只是鬼差的身份,姜青诉即便入地府不过五年,但当了阴司也有不少时间,这双眼睛该看见的绝不会漏掉。

她道:“看来是有什么东西在护着梅庄。”

钟留也看见了,眉头微微皱起:“这是防邪的,沈哥你是鬼,又死了四百多年了,身上的阴气太重,恐怕是进不去了。”

“这围墙也有些古怪,别说进去,靠近都玄。”

钟留点头:“我倒是可以进去看一看,可虽说无常大人给了我一双阴阳眼,看鬼看邪物有用,但一些鬼怪之外的东西,我都看不出啊。”

姜青诉抿嘴:“你猜对了,还真不是什么邪物,干净得很,整个梅庄上都无黑气传出。”

沈长释揉着脑袋,有气无力道:“我这条命怕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钟留嗤了一声:“你这条命早就已经交代了。”

姜青诉无语:“还贫什么嘴,梅庄肯定有问题,先去探路,看看是什么东西在护着梅庄。”

钟留朝姜青诉看了一眼:“谁进去?”

沈长释上下打量着姜青诉:“白大人恐怕也进不去吧?”

姜青诉拍了拍钟留的肩膀,看向他:“你是人类吧?”

钟留抓了抓下巴上的胡子道:“虽然活了两百多年,但我是个人类。”

姜青诉笑了笑:“这就对了,把你的身体借给我用。”

沈长释瞪圆了眼睛:“附身啊?!”

凡是有能耐的鬼都会附身,姜青诉见过,知道方法,却从来没有尝试。

本来这事儿由沈长释做也行,奈何他被单邪那一鞭子抽得不轻,双腿还未现形,如今是穿着过长的衣服飘出来的,魂不附体。

姜青诉看着钟留的双眼时,钟留还很不好意思,大胡子下面一张脸憋得通红。他可是正正经经的好男儿,虽然和沈长释爱看些不着边的东西,但却从来没有娶妻生子,更没有过女人,贸贸然被姜青诉附身,心里还是有些小激动的。

姜青诉的脸看上去并不是貌若天仙,偏偏那双桃花眼勾人得很,钟留手在袖子里攥得死紧,就见那张脸在自己眼前放大,然后逐渐变为透明。

胸口猛地一窒,他眼前一黑,意识被锁,什么也看不见了。

第8章 点梅灯:五

梅庄门前,大雪从上空飘下。

两名男子面对面站着,都睁圆了眼睛,看向对方。

沈长释伸手在钟留面前挥了挥,有些担忧地问:“怎么样?白大人进去了没有?”

钟留先是眨了眨眼睛,随后深吸一口气,突然伸手抱住了自己的胳膊抖了抖,粗犷的声音嘀咕了一句:“哎哟,这么冷。”

沈长释挑眉:“嗯?”

钟留原地跺了两下脚,地上的雪渣子顺着草鞋的缝隙进了里面,他顿时不敢动了,冷得牙齿直发抖,哆哆嗦嗦道:“现在,怎么进去?总不能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吧。”

沈长释睁圆了眼睛:“你是白大人?”

钟留点头,搓着双手笑嘻嘻道:“你现在想看钟留做什么?快说,趁我现在还在他身体里,给你掐个兰花指看看怎么样?”

沈长释:“……”

两人在梅庄门前绕了一圈后,沈长释指着梅庄侧门旁的一个狗洞,姜青诉倒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心想反正不是她的身体钻,丢脸也是丢的钟留的脸。

沈长释就见钟留那满脸胡子的脸挑起眉毛,神色飞舞,心里像是吃了馊了的隔夜饭一样恶心,吞了口口水后,给姜青诉把风。

钟留身体高大,要从狗洞钻进去有些不容易,好在这个狗洞旁边的石块有些松动,钻进来的途中拆了两块,她便直接进了梅庄内。

梅庄内的下人并不多,可能是因为侧门这边太偏,地上的杂草长得快有膝盖高了也没人打理,整个院子看过去像是荒废了许久。

有些房屋边沿结着冰条也没下人把它打下来,姜青诉猫着腰贴着墙角走,顺着长廊走到尾,也没听见什么动静。

姜青诉又走过了两个走廊,才看到了另一个院子。这院子外头种着爬山虎,如今这个季节爬山虎都已经枯萎了,长长地坠在了拱门前,结了一层冰,反而形成了一层厚厚的门帘。

她侧耳听了听,里面没动静,也没人声,于是掀开了爬山虎朝里走。

进了院子才发现这里是什么地方。

李家的祠堂,供着祖宗用的,只是不知道为何会如此荒凉,甚至连个打扫的人都没有。

院子很小,除了祠堂内供奉的祖宗之外,还有院子中间的梅花。

梅庄内有梅花并不稀奇,稀奇的是这梅花的每一节枝丫上都长满了花,且开的很鲜艳,黄色的蜡梅味道甜腻,顺着微薄的风在院子里回荡。几片花瓣落在了树根的积雪上,乍一眼看过去,倒是个精致的园景,不过姜青诉看得可不是乍一眼。

她仔细打量了一下那株梅树,发觉出了梅树周身萦绕的气息有些怪,是她从未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