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博文眉宇深锁，他不想承认，不想承认自己无法做到，不想承认有人比他更爱她。

“师兄你早就选择了不是吗？”夏蓝岚不想点破，可是王博文竟比她想象中还要冥顽不灵。“你选择了你的事业，选择了你的母亲。”

王博文抬眼看向她，很意外她竟知道当年可有一位家属随行。难怪她会主动约他出来，是为了让他退出好成全千千和关澈吧？

而这些事情，关澈至今也都没有告诉姚千千，既然当初他选择了隐瞒她，那么他就已经决定好把所有的罪都往自己身上揽。

这也是为什么夏蓝岚会如此放心让关澈照顾姚千千的原因，这个男人所做的事情，或许不够周全，或许是有隐瞒，但他做的这一切，全部都是为了她。

纵然他没有告诉她王博文生病的事情，但他也没有告诉她更残忍的事实。而且，就算王博文没有生病，他也不会因此而改变自己的决定。他还是会去美国，还是会选择带他的母亲与他随行。

“师兄，你变了很多。”这是夏蓝岚见到他之后最深刻的感受，或许不是改变，或许这就是他原本的样子，只是他一直没有表现出来。

“师兄觉得千千变了吗？”见他轻点了点头，她笑出声来，“她没有变，现在的她才是她原本的样子。”这么久了吗？久到他都已经忘记原本的千千了？

王博文一怔，看着夏蓝岚站了起来准备离开，“千千爱一个人的时候，就是这么的盲目。当年爱你的时候是这样，现在，她爱关澈也是这样。”她能说的只有这么多，她不是要来当说客的，只是她希望他能正视他和千千的关系，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即使没有关澈。

何况，有了关澈。

“千千姐！感谢上帝，终于找到你了！”林素的嗓音极大，和她向来较为温婉的个性完全不符。没办法，她找了姚千千好多天了，终于被她打通她的电话了。

姚千千接电话时刚泡完澡，正准备倒在舒服的大床上大睡一场顺便倒时差。爱琴海，她不会再一个人去了。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了宗教信仰。”这个林素，向来就是这样大惊小怪的，肯定是因为她旅行期间手机一直关机，她才会说得这么夸张。

“姐，我表哥他……”林素有点犹豫，她不清楚此刻姚千千会不会想听到关于他的消息。“他失眠好几天了，每天喝很多酒吃很多安眠药都睡不着。”关澈的母亲林芸为此大病了一场，她不能让这个唯一的宝贝儿子出任何事情。

她这个做表妹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姚千千的心像是一下就沉到了深海的最底，溺水般的感觉让她无法呼吸，“怎么会这样？”她所了解的关澈，并不是会因为感情的事而伤害自己身体的人。

“前几天保姆帮他收拾房子，换掉了主卧里的床单，他发了好大的脾气。你知道表哥的，从来不会那样对外人生气的。”结果他当天就开除了那位保姆。

床单？是她离开前几天换的那床吗？一起那么久她都没听说他有认床单的习惯。

“千千姐，他真的崩溃了，真的快疯了……”林素哽咽着，声音里带着鼻音。

姚千千用手紧紧按着心脏的位置，心绞般地巨疼。应该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发疯是什么感受了。

“就一面，你去见他一面好不好？让他不要再不分昼夜地工作，让他……让他至少像个人。他表面上伪装得很好，但我知道，他的内里，已经腐烂不堪了。”越是表现的正常，越是不正常的表现。

姚千千虚软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她一直颤抖的身体，滑坐在地上。握着手机的手也一直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