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2 / 2)

驯徒记 吴瑕 2470 字 1个月前

※※※※※※※※※※※※

当九重天外天的修士达到目的,也不推诿责任,立刻也将所带一百八十名弟子编入驻守名册,大大缓解了人员紧缺所带来的压力。

而长宁神君却并不轻松,九重天外天的修士离开主帐后,他看着阮琉蘅道:“你以身犯险,以为就是帮了宗门?你知不知道什么才是宗门最大的损失?不是资源,不是面子,而是失去弟子!”

阮琉蘅苦笑,她又惹这位师祖动怒了,听到他越来越沙哑的声音,怎会不知这位师祖是真的关心弟子。

“弟子也是做了打算的。”阮琉蘅轻声道,“有监察玉,他便不能随意对弟子出手。而弟子如果能赢得这场赌,太和便能得到玄铁矿脉,九重天外天所有资源都可再生,如此一来,太和便不会再受九重天外天的掣肘。”

“你若是输了呢?”

“我不会输。”她坚定地说道,“而且他们引我入朱门界内,绝对也不是以拼杀魔兽为主,必有所图。姬无惆贵为天君,却听从七重天一位化神期修士的调度,此事已极是可疑,若只冲着我来,倒是无虞,只怕是对太和不利。”

旁边的南淮神情极复杂地看着她道:“阿蘅,你去做女英雄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别人?可曾想过你的师长、师兄、徒儿、好友……他们的心情,你会懂吗?”

阮琉蘅有些不解地看着南淮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而我,只是选择了对大家最好的方法。”

南淮也不多言,他长叹一声,将一个储物袋放在她手心道:“阿蘅,你多多保重吧。”起身便出主帐。

阮琉蘅看着储物袋,有些沉默。

过了许久,她才抬头低声问长宁神君:“我的选择,错了吗?”

长宁神君至此才知道,为什么剑庐祭典上,居然是月泽作剑舞,阮琉蘅击鼓,他从前只听说沧海神君的关门弟子聪慧过人,但却似乎失去部分记忆,对感情懵懂,却对门派极其忠诚。

所以阮琉蘅悟不出“悲回燕”,却能擂响战鼓,以真情动英魂,以胸怀招来祭祀天哭。

这是一个非常坚定的女子,当她第一次产生迷茫,连长宁神君都不忍心眼看她信念动摇,眼见这最纯净的美玉被打碎。

长宁神君走了过来,有些笨拙地摸了摸她的头,柔声说道:“你没有错。”

阮琉蘅又不确定地问道:“是不是还有更好的方法,而我没想到?”

“不,你做得已经很好了。”拂过她的头发,他的手指便沾惹一点楚楚可怜的桃花香。

阮琉蘅终于定下心来,说道:“弟子不会输。”她站起身,留下的背影倔强单薄。

长宁神君看着阮琉蘅走出主帐,才又用手按上眉心。

这女子仍旧没有意识到,她所做的选择并没有错,错的是她看不清周围人的心。

那么他也希望,她永远也不要碰触到危险的人心,永远活在自己的信念里。

因为人心,最易生心魔。

而心魔,才是真正的劫难。

☆、第37章 夜行:魔域纵横闯

九重天外天的三位化神期修士都已入编,在朱门界外镇守一方,只有谢启和姬无惆回到九重天外天的营帐,他一挥袖,立刻设下隔绝神识的结界。

“虽然与我们原本计划不符,但只要她答应进入朱门界内,就可以下手了。”结界一开启,谢启俊秀的脸不复主帐时的谦恭笑意,而变得阴沉起来。

“你为什么同意那个赌约?监察玉那东西太碍事!”撕去了温文尔雅的面皮,姬无惆的神情也有些烦躁,“更何况还是以我八重天的矿脉做赌注!”

“你稍安勿躁,现在还不是与太和起正面冲突的时候,那女修毕竟是季沧海的关门弟子,要不是非她不可,我们又何苦招惹这种棘手人物。”

“罢了,本座只希望那玉简上所说是真,只要能捉到她,本座身败名裂又何妨?”他有些颓然地坐下来,自嘲道,“活了五千多年,第一次要对一个无辜女修下手,我简直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为了那女修,六重天贺流渊已经折了一个亲侄女在里面,他本人也因为炼制灭神噬魂箭和箭皇灭生域而大损根本,如不是你的身份恰当,让那长宁神君不得不就范,又怎能得这大好局面?”谢启将手放在他肩膀,安抚道,“这不是我七重天与你八重天的小事,而是为了整个九重天外天的大业……”

“别说了,本座明白。”

“那监察玉有也无妨,总之也要毁掉的,你不用太拘束,只要得到那女修,我们就赢了!到时候哪还用得着与五大山门那些家伙虚与委蛇,管他什么资源商谈!”谢启的眼睛里有着狂热的光芒。

※※※※※※※※※※※※

阮琉蘅身家并不算多。

她稀奇古怪的东西攒了不少,但灵石法宝恐怕还没有会持家的斐红湄富裕,她将储物戒翻了个遍,一根灵草都不见,才想到自己好久没去探秘境,之前攒的灵草几百年前就都送给了南淮。只好拎出一坛三百年陈酿的碧涛酒,去与好友道别。

南淮送她的储物袋里,满满都是丹药。

她能做什么呢?还草药?还得起这情分?

以南淮化神期炼丹师的身份,他什么草药得不到,只要说上一声,各个缺丹药的宗门还不是拱手送上。

生死相交,情分记下,只待赴汤蹈火之时。

她来到南淮的营帐边。

白渡州的临时营地,因为结界和阵法也是临时布下,所以地方并不大。营地内,不允许放出随身楼阁,不允许进入小空间,必须在各自营帐里听召,即便是化神期修士,也与其他人一样,只有一个单人营帐。

她可怜巴巴地撩起帘子,看着正在打坐的南淮。

“好友……”

南淮向她看来,她便摇了摇手中的酒坛。

“饮一场?”

南淮收起面前的丹炉,放下一张四方小桌,掌心又托起一筒小小炭炉,放在桌子上。

“碧涛酒,温如泉,声泠泠。”他曼声道,“宜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