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吟霜笑道:「可不就是梦嘛。郡王您的三魂七魄都丢过一回了。」
温郡王脸上露出不解,顾叶安也接着问道:「你昨晚就追了出去,可追到什么了吗?你是从哪里把我爹的魂魄带回来的?」
「我昨晚跟着线索,饶了半坐城,今早才找到了地方,这个地方,郡王一定不会陌生。柳儿巷严府。」
容吟霜一提柳儿巷,大家就已经都知道了那里是严氏的地盘,子然居士一听,原先脸上的平静也是挂不住了,一甩袖,便背过身子,坐到了软榻之上,温郡王看子然居士的反应之后,也是讪讪的摸了摸鼻头,说道:
「她怎么了?」
容吟霜看了看顾叶安,让他去说,顾叶安便向温郡王主动解释起来:
「爹你还记得昨天之前的事吗?你在那……额……南疆舞姬的房里喝醉了……」
温郡王的脸上显出了极端的不自在,对顾叶安瞪了瞪眼,又往子然居士看了看,只见子然居士背着他的角度越来越大了,显然是更生气了。
迫不及待解释道:「我,我就只是喝酒!没,没碰她们。」
这话说完了,温郡王就主动去到了子然居士的身后,突然就指天发誓起来:「我发誓,要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
子然居士这才怨愤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容吟霜也对这事咋舌不已,有生之年还能亲眼看到公爹对婆婆发誓,咳咳咳。
顾叶安也是有些难为情,摸了摸鼻头,还未开口,就听老太太继续说道:
「然后第二天一早,就有下人来报,说是你死了。没看这府里都挂了白幡,死讯的信也发出去大半,我也摸过你的气息脉搏,确实是没了的,老太婆我哭的是肝肠寸断,谁知道老大家的一来,告诉我你没死,然后,我们怕有人要害你,就一直把你守在我的院子里,直到刚才,老大家的把你弄回来。」说完这些之后,温郡王虽然感觉难以置信,但事实摆在眼前,又由不得他不信。
老太太又问道:「可是,这其中我还是不明白,怎么就跟柳儿巷的那位扯上关系了呢?那个女人我看着就不正经,还想要做平妻,本来秦丫头我就不愿意扶她,就压她一压,没想到这回害你的还真就是她,老太婆竟然忽略大意了。」
容吟霜接着就把在柳儿巷的事情跟所有人都描述了一遍,温郡王听着听着,竟然也颇有感触:
「没错,我的梦里就是感觉自己被关在一个暗无天日,虚无缥缈的地方,我整个人都浮在半空,想要下地,却总觉得身下没有地一般。」
容吟霜点头,说道:「是,严掌柜一直以来对郡王痴情一片,她想要与你永远在一起。」
温郡王却摇了摇手,说道:「不可能。我半个月前就已经跟她说清楚了,我给了她好些安家费,她原也只是外室,连妾都算不上,给安家费便是分开的意思了。今后我与她再无瓜葛。」
「也许就是您这样的做法,让她勃然大怒吧。她其实在暗地里修习邪法,上回在柳儿巷她被五鬼纠缠,那并不是真的,而是她初学,被鬼气反噬所致,后来她知道老太太反对你将她扶做平妻,便怀恨在心,将翠萍的鬼魂禁锢在老太太的床头,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听到这里,众人不禁抽气,老太太也似乎反应过来了,说道:「那张勇家的那件事,也是她安排的吗?」
容吟霜点头:「是。」
「这个恶妇!早就该办了她的。当年留她一命,是我的错了。」
原来当初严氏要进门之初,老太太便与她不和,对外只说是与秦王妃不和,其实,郡王府的人都知道,是老太太说什么都不肯她进门,郡王才无奈将她安置在外室。
一段仇怨就此结下。
容吟霜唏嘘不已,顾叶安也觉得这女人太疯狂,老太太恨声恨气的责怪温郡王,子然居士幽幽叹了一口气,说道:
「都是你这孽障惹出来的祸胎,活该你今日遭逢此难。」
温郡王被子然居士这么一说,也是无可反驳的,低着头,叹了口气,走到子然居士身边,温和的说道:
「我当初鬼迷了心窍,也是思你成疾,才会找了个与你相似的人在身边骗自己,我虽行为不良,但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我……」
子然居士打断了温郡王的话:「你的心,我不敢恭维。原以为你死了,一切就都清净了,可是你没死,那就恕我告辞了。」
说完这些,子然居士便唤来容吟霜与顾叶安,说要回顾府去。
谁料温郡王却无赖似的挡在他们身边,情绪激动的对子然居士说道:
「那你要我怎么样?你是要我真的去死吗?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肯回来?」
「……」
容吟霜和顾叶安满头黑线,喂,你们两个加起来大几十岁的人了,要不要这么激荡?
但见温郡王的眼中根本容不下其他人,子然居士也是满脸的怒容,两相僵持,最后还是顾叶安率先反应过来,牵着容吟霜的手,然后对老太太招了招手,三个人走出房间,替他们两个冤家关上了房门,让他们自己去解决这一段陈年旧案。